宋浑看那少年腰间系着七叶草坠,立时收住了脚,并缓缓退回到案后。
他忌惮的倒不是药王谷,而是某些流传已久的传言。
这少年是一人所为,还是背后有宫中授意,这可谁也说不准。
稳妥起见,他没忙着站队,打算再观望一下。
孙婉兮此时却鼓圆了脸,正在心里生着闷气。
登徒子!
哼!
之前在车里好心好意说给你听,睬都不睬!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居然做出这种事!
真是羞死个人!
站在她身后的綦云轩,倒是一脸与荣有焉。
秦兄,威武啊!
敢想敢做,不惧世俗的眼光,真乃爷们之举!
佩服!佩服!
秦川要是知道他俩此刻心中所想,怕是长城都能哭倒。
他走到宋翎旁边,不过是身子歪了一下,问了句:“你查到哪了?”
看着像是在……
其实……只是距离有点近而已。
可落在众人眼中,就觉得两个人关系很是暧昧。
“下毒。”
宋翎吹气如兰,在他耳旁小声道。
秦川耳垂瞬间红了一片。
才查到这?看来孙婉兮没告诉她多少啊!
他朝小姑娘感激看去,却收获了白眼一枚。
“你是何人?”
“我宋家在此议事,岂能由你妄下雌黄?来人!拖出去!”
宋衡粗声喝道,紧接着便有两名军士出列上前。
“慢着!”
秦川下意识摸向刀柄,想想不太好,又伸手喊道:“证据!我有宋恕下毒的证据!内侍不想一观?”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仵作那份供词。
小宦官尚未开口,崔翘却拂须先言:“既然事关宋公身死,且容老夫看过再议。”
在场几人里,数他官职最高,一见紫袍发了话,两名军士登时踌躇不前。
崔管事快步走到秦川身边,取过那页纸,返身先交由崔公,待他看完,又传至郭内侍之手。
“风灵散!”
宋恕一听这几个字,心头猛地一震。
这少年是从何而知的?难不成是那仵作?
收了钱还他娘的管不住嘴,就不怕被雷劈死?真他娘的坑!
腹诽之时,他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心说要是没人站出来救老子,那就别怪老子把事全抖搂出来!
秦川见那小宦官展开供词,扬声说道:“宋恕用风灵散蓄意下毒,谋害亲兄,证词确凿,证人……”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往身边瞧了眼。
证人呢?
就见宋翎水汪汪的大眼满是疑惑,樱桃小嘴欲言又止,鼻尖微蹙。
秦川又将目光投向孙婉兮,心说她没来得及带,倒是情有可原,毕竟才回东都不久,你不会只带了供词没带证人吧?
哪承想又收到白眼一枚!
宋浑此时也想探探他的底,悠悠问道:“证人何在?单就一份供词,岂能辨出真伪!”
完蛋了!
早知道仵作没带,就不该提这茬!
秦川正要编套说辞,无意间瞥了眼崔翘,就见老头一脸玩味笑着看向他。
孙子!不,爷爷!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