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案已经敲定,俩人开始做动手前的准备。
张小敬地头熟,主动揽下生烟所需的柴薪粪草。
秦川则入新城打探,选好起火的具体地点。
“完事大望楼那儿等我。”张小敬向宫街北指道,然后转身走近旁边一条小巷。
宫街原是晋阳宫的朝觐道,青砖铺就,宽近十丈,过了百余春秋,站在街上依然能感受到当年的壮观雄伟。
秦川往里走时注意到,宫街两侧的店铺多是米行、果子行和肉行,和仓城那边的丝帛马行、食店酒肆不同,这里经营的都是些日常所用。
所以有伙计的铺子很少,大部分里面都是店家一人。
离大望楼尚有百步,秦川拐进东边一条巷子。
往西走是宫二街,蛛司新城衙署就在那儿,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进到巷子朝北没走多远,右前方一处府邸映入眼帘。
秦川见府外没有小厮,很是意外,凑了过去才发现门上的铜锁已是锈迹斑斑。
这宅子是空的?
他暗自记下方位,在大望楼附近的街巷又绕了几圈,最后还是回到这疑似空置的府邸。
府墙之前他估算过,周回将近一百五十步,而且外围民居最近的也在十步外。
既有起火的空间,又有隔离带,就是这了!
秦川绕到府后偏僻少人的角落,翻墙而入想再探查一番。
落地后他发现这宅子的确没有住户,因为长期没人打理,庭院的树茂盛高大,甚至树根都跟偏房盘错在一起。
虽然现在一片凋落萋萋,但还是能看出主人家过往的富庶,亭台、楼阁、水榭、池馆可谓是样样不少。
这寸土寸金的地儿能荒芜成这样,也是难得一见。
秦川卸下身上包裹,取出几罐火油麻利地布置完便出了府。
他穿过巷子正要去大望楼等张小敬,可刚迈入宫街就闪身躲回墙后。
沿街走来数十混混,模样凶神恶煞,发现有背包囊的行人,就拉过去喝问一番。
难不成是老葛说的那些人?
秦川探身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都戴着深褐色的幞头,巾子皆绕到前面打个结,竟是跟上午那守洞的壮汉相同式样。
难道他把自己供出去了?
再一仔细瞧过,秦川感觉他们神色举止看似很着急,但拦人没什么目的性,碰上谁是谁,好像这些人并不清楚所找之人的长相。
就目前来看,对自己的威胁还不太大,但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待会做起事难免要畏首畏脚。
他思索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去试一下。
秦川步入宫街,迎着那群混混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他才一出现,就有几道审视的目光扫了过来,待和那些混混擦肩而过时,就听有人喝道:“站着!”
“怎么了?”秦川故作惊诧扭头问道。
一个右臂带“汾”字刺青的矮胖子冲他嚷道:“你过所呢?”
听到这话,秦川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守洞的壮汉必然是招了,否则也不会出来这么多人,逮谁问谁过所。
要知道,自己和那人的交集,只有那本应付临检的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