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附耳过去,就听这孙子半是嘲讽道:“你手里那两下子,只能偷袭,不能硬刚,刚就是死。”
他甩手转过身,那半残还在后面叫:“多用点子智慧……”
……
申时三刻,中城南门外一千步。
马车停在茶摊旁,秦川刚走下,就被眼前一片疮痍所惊呆。
老葛从身后拍拍他肩膀道:“不光是咱们城北五个烽燧尽毁,大河两岸少说得有二十来个烽候,也被那群狼崽子攻陷。”
“以前这商道两侧,全是各种铺位,现在,却只剩这小摊一个。”
秦川望向中城,心说这还不是里面那群废物所致。
他整理完装备,正要迈步离开,却被老葛一把搂过在耳边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撤。”
秦川点点头,朝马车那边的主仆二人挥了挥手,转身向中城走去。
……
待他走到城门,出示腰牌,立马放行,一切都很顺利。
只不过城外多了很多武将,似是在等人。
秦川没管那么多,进去后乘人不备溜到左侧一处偏僻巷子,从腰囊取出面具戴好,然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可刚一上主街,他就听有人喝道:“站住,说你呢!”
秦川左右看看,发现街上有两骑大喊指向自己。
他咽了下口水,惶惶不安上前,叉手的时候心里很是困惑,自己也没露什么马脚啊?
衣服新换的,皮甲是阿布的护卫拜德送的,刀的外形也和制式唐刀相仿,还戴着面具……
面具!
他猛然意识到,脸上戴着的,是胡人的面具!
“叫什么?哪个营的?”
秦川听他这么一问,心下稍安,唐军里各色人等皆有,胡人长相太正常不过。
他理直气壮答道:“阿布。”
“腰牌出示下。”
秦川不露声色作势去腰里拿,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绷紧,像拉满的弓。
眼看就要露馅,城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那两骑瞧了一眼便纵马飞驰过去,把他丢在了原地。
秦川放眼望去,只见数十骑簇拥一人进来,旗上绣着个大大的“张”字。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按路线穿街而过,到了都护府外。
秦川从巷子探出头,只见府墙外有六人分作两拨把守在两角。
张小敬,你个骗子!
骂是骂,事总归要做。
他在几个巷子间不停走动,花了小半个时辰,才大概摸清巡骑和守卫来往的规律。
巡骑绕一圈大概五百弹指,守卫每三百弹指来往一次。
也就是说他有一百弹指的时间翻墙而入。
再看这木墙,估摸也就七尺高,有助跑的话,问题不大。
秦川手里扳着指头,看着巡骑消失在墙角,又等守卫背身走向两侧。
他轻手蹑脚走到墙外六步,摆臂助跑,发力跃起,刚要往木墙上蹬。
突然一个急刹,收住了腿。
墙内传来阵阵私语声。
秦川急得满头是汗,此时退回五十步外的巷子已来不及。
巡骑的马蹄声侧耳可闻。
六个守卫再有二十弹指就要返身。
眼看就要陷入绝境。
他缓缓抽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