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朱骥这么说后,卢忠知道他是不愿意搅这滩浑水。
卢忠无法,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萌。
张萌察觉过后,只是轻轻说到。
“高阁老位高权重,非是我们可以接触的。”
卢忠本来指望朱骥和张萌帮他排忧解难,在听了他两人可有可无的话后,不由得心烦意乱,只是连连摇头。
“我也不指望你们问出什么来。”
“只不过这事真要是高阁老有什么瓜葛,只怕这新君开元景泰朝第一年,搞不好就要兴大狱了!”
卢忠说完这话以后,他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看了朱骥、张萌一眼,那满眼都是恐惧之色。
朱骥这人素来和文官交情不错,他还和一些六科的言官兄弟相称。
“若真是如此,则锦衣卫必定更被群臣记恨。”
“卢帅,马顺之祸还历历在目,我们当引以为鉴!”
朱骥的话,说到卢忠心坎上去了。
锦衣卫虽然看上去风光依旧,可是卢忠心里知道,现在的锦衣卫却是举步维艰。
群臣因为马顺一事,迁怒于锦衣卫。
朱祁钰也因为要塑造一个“圣明天子”形象,而对锦衣卫是又用又防。
里外不是人,说的就是现在的锦衣卫。
张萌心里也是清楚,卢忠关于兴大狱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
这事要是处置不慎,便极有可能酿成一桩血案、大案、要案。
“卢帅,我们锦衣卫本就是天子爪牙,一切当以今上心思行事。”
“群臣记恨其实并不为惧,要是失去圣眷,那才是我锦衣卫的穷途末路!”
张萌这话,卢忠也是听进去了。
“罢了,你们下去吧!”
卢忠左右为难,他只想一个人再细细思量一番。
……
张萌回了自己房间,然后当即让人前去要了一份投书的临摹拓本过来。
“我可是听说了,太祖时期,咱们锦衣卫在重臣宅院、各个衙门都是有眼线的。”
“不知道,现在情况还是这般吗?”
张萌向着手下一个锦衣卫老**问话。
“这事倒也不假!”
“太祖时,名臣宋濂在家中饮酒,当时我们锦衣卫暗探可是把宴会作图,以呈递君前。”
说起锦衣卫以前的荣光,老**十分向往。
“太祖当时,军中那一批将领,可都是一起并肩作战,而且骁悍不驯之辈。”
“那一群文臣都是出身豪门世家,在地方上颇有势力声望之徒。”
“如此强势臣子,又其实那时忠厚柔仁的皇太子可以对付得了的?”
“到太子死后,太孙不但年轻,还比他父亲更不中用。成天只知道和腐儒们读古书,讲三王道理,断不是制驭枭雄的角色。”
“太祖要替儿孙斩除荆棘,要保证自己归天后安心,所以才有目的大下杀手。”
“犯法的杀,不犯法的也杀!无理的杀,有理的也杀!”
“所以太祖才设立我们锦衣卫,作为他手中快刀。”
“各地重犯都是押解到京师后,再下到北镇抚司诏狱。”
“诏狱中早就备有诸般刑具,罪状也已经安排妥当,口供更是提前备下。”
“不容分狡辩申诉,犯人只需要在受酷刑后,签字画押即可。”
“不管是谁,只要是进了我们锦衣卫这道门,便断不可能再活着出去!”
老**说完后,仿佛还是意犹未尽。
张萌听后,忍不住对锦衣卫残酷手段后怕,不过他随即又甩了甩了头
自己现在不就是锦衣卫?不就是文臣们口中的“恶魔”?
“你去把高阁老家中暗探的记录取来,本官但是想看上一看。”
张萌心想,这锦衣卫如此好用,今上不可能任凭锦衣卫彻底荒废,这不是无异于自废武功吗?
张萌其实猜测得没错。
自朱祁钰即位以来,虽然对于侦缉之事放松了些,可是诸如高谷这般身份的人,家中哪里会没有几个暗探桩子?
“小的领命!”
老**退出去后,不久就拿着一份卷宗去而复返。
“这个龚遂荣,好像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吧?”
张萌在仔细翻看一阵后,忽然觉得眼前一个名字闪过,颇有几分熟悉之意。
“百户大人,果然是博文善计!”
“龚遂荣正是我们锦衣卫一员,他还是一个千户官职!”
老**,先是恭维一番张萌后,这才又往下说。
“龚千户,外号“龚呆子”。他平日里只知道读书,也不和同僚来往。”
“百户大人你刚来咱们锦衣卫,所以不识得“龚呆子”也就并不奇怪。”
突然,老**眼中神色一闪,他心里开始有了警觉。
“怎么,可是那“龚呆子”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