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的车驾小的可不敢查!”
值守的侍卫统领说话后,随即就是让侍卫们放行,同时他自己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头儿,这马车看起来挺吃重的,里面怕不是只有一个人吧!”
等到马车走远以后,一个侍卫上前对着那统领嘀咕。
“你当我是瞎的?”
“你都能看到,我就眼瞎?”
“兴公公,那可是今上身边的红人。要是得罪了他,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侍卫统领骂了一顿自己的手下,然后就缩到城门洞里去了。
……
马车之上,果然非是只有兴安一人,里面赫然还有朱祁钰、朱祁锐两兄弟。
“朕入宫一年,也就如同金丝雀般被困了一年。”
“现在想想,还是当初做郕王的时候舒坦。那个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朱祁钰撩起窗帘,看着外边的街道,显得十分怀念从前时光。
“皇兄,想去哪里一游?”
朱祁锐不想打扰他二哥的兴致,所以问得小心翼翼。
“去玉泉山,朕记得那里夏秋替换之际的风光可是诱人得很。”
不等朱祁锐说话,一旁的兴安便连声道是。
车夫得了兴安之令后,马鞭一扬,掉头就向着往城西而去。
出了京师以后,四周便渐有郁郁葱葱的树木。
朱祁钰今日游玩兴致颇高,他掀起车帷就开始欣赏起了外边的景色。
“这些堡垒,都是于谦奉了朕令主持修建的。”
“如此延绵不绝的烽火台,从京郊向北一直到怀来、密云,向南到涿州、易州。”
“只要一处有警,烽火片刻就可传入京中。”
“即便是怀、密、涿、易等州县,一旦蒙古鞑子入寇,也可以让传递消息后片刻入京。”
“有了烽火预警,则京营就可以及时救援。如此一来,京畿各镇都是固若金汤!”
朱祁钰所说的这些,都是他在位时的功绩。所以他说出来的时候,不无炫耀之意。
“皇兄,真明主!”
朱祁锐知道现在该拍马屁,而且他也是这样做的。
兴安却是微微皱眉。
“这虽然是好办法,可是奴婢却觉得,在如此美妙风景中,这些墩台却着实碍眼。”
“若是能不打仗,销金错铁、卸甲归田,那才真是百姓福祉。”
兴安本是信口一说,朱祁钰的脸色却陡然阴沉了下来。
“怎的,你也要学那些腐儒一样,劝朕遣使迎回太上皇车驾吗?”
“朕每日在朝廷上听得够多了,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散心,难道还不能躲个清静?”
兴安没有料到自己随口一说,就引来了龙颜大怒。
他只能连连告罪。
“奴婢不敢!”
朱祁钰只是冷哼一声的转过头来,脸上阴云密布。
过不多时,马车便已经来到玉泉山中。
兴安忙拿出脚踏,先扶着朱祁钰下车,然后又是搀扶朱祁锐下了马车。
玉泉山中,风景果然秀丽。
重峦叠嶂之下,漫山遍野都是苍松翠柏。古木沉荫之间,古阶苔涩。
群山之间,不时有一二角兰若飞耸林间,远处塔影玲珑秀雅。
如此风光,朱祁钰只觉的心情阔朗,更添了几分游玩之意。
“这玉泉山以泉得名,其中泉水却是甘甜得很。京师水质不佳,唯有玉泉山水质清澈纯净,是以为宫中特供。”
“那山间的寺院叫华严寺,分上下两院,是由元世祖忽必烈所建的昭化寺改建而成,也是不失古朴壮丽之色。”
“山与泉合,不但山清水秀、更是风景殊佳。”
“将来能有幸长伴如此佳山秀水,倒也算得上是逍遥自在!”
朱祁锐今天不想别的,只是想把他二哥陪高兴。
“长伴秀山灵水,却是谈何容易?”
朱祁钰苦笑。
“如你我兄弟这般生在皇家,注定都是没有自由的,只能是圈养之人!”
朱祁钰顿住脚步,不由得长叹。
“朕之前以为当了皇帝,便可以为所欲为。发落了言官,责罚了大臣,他们便可以顺从。”
“可是朕却没有料到,我大明的皇帝却是天底下最束手束脚的人物!”
朱祁锐侧过头看向他皇兄,却觉他白皙的面庞上淡淡笼罩着一层积郁。
“若是当时由得皇兄你来选,你还会做这个皇帝吗?”
朱祁钰陡然放声大笑,随即又是阴沉了脸。
“刚开始朕还真不愿意,只是后来改了心意。”
“朕不愿意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亲王,不愿意看着母亲被人欺负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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