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祁钰也是觉得,现在不用急在这一时就跟群臣们翻脸。
他想到此处,便放缓了脸色。
“便依卿等所言!”
“今日廷议,就到此为止。至于其他的,剩下的他日再议!”
朱祁钰的服软,群臣都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一步一旦跨了出去,后面的事情才可以徐徐图之。
散朝过后,群臣都是眉目带笑的出了文华门。
一路上,好些个年轻一点的官员,都是窃窃私语,认为这是天罡伦常的胜利。
就在这个时候,正欲散去的群臣突然听见有人尖声叫喊了起来。
“诸位大人,还请稍等!”
却群臣回头,只见司礼监秉笔兴安,从大内匆匆赶出来。
兴安走到群臣面前,神色骄然的说到。
“陛下让老奴前来,问上各位一句。”
“列位大人扬言遣使瓦剌,却不知道有谁能做胜任?又有谁才是我大明的富弼、文天祥?”
兴安说完后,群臣都是一时陷入怔愕之中。
只因为他们都是能够品味出来,朱祁钰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是有多么的讥嘲之色。
如今被这兴安这个太监用尖锐的公鸭嗓子问出来,群臣更是觉得咄咄逼人。
王直五朝元老、百官之首,他最看不惯这些没卵子的阉人。
而且在王直看来,这天子朱祁钰未免也是私心太重。
王直早已不耐烦了,此刻又被兴安一激,他顿时上前怒声斥责。
“你这是什么话?”
“在场的,都是天子之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陛下无论指派何人前去瓦剌,又有谁胆敢不从?”
兴安见到王直如同斗鸡一般,他顿时面红耳赤。
在被吓出一身冷汗后,兴安连忙匆匆一揖,然后就狼狈不堪的退往大内而去。
群臣见到王直羞辱了兴安,都是忍不住齐声喝彩。
王直心满意足,他满面严毅,正色的对着群臣大声说话。
“所谓君臣之义、兄弟之情,都是我辈读书人不得不争的大节之所在。”
“大明养士百年,用之正在此时。”
“愿诸君与我王直一起致力于斯,早日迎回太上皇,复我儒家圣贤纲常之道!”
王直这话,确实说得热血澎湃。
不少年轻官员在他的这么鼓舞之下,都是纷纷附和好。
朱祁锐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却是连连摇头。
只因为他觉得并没有听出什么新意,所以他就掉头,打算离开这个道貌岸然的地方。
只是一抬头,朱祁锐却是又见文华门前的广场上,正有一个人影独自离去。
朱祁锐仔细一看,认出那正是于谦。
朱祁锐这面还在迟疑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却见于谦似乎心有所感的转回头来冲他颔首示意。
朱祁锐无法,只得快走几步,向着于谦走了过去。
“于少保!”
于谦面色凝重,对着朱祁锐也是还了一礼。
“邺王殿下,真是我于谦之畏友也!”
朱祁锐大惊,疑惑的问道。
“于少保,可是何出此言?”
“孤,愧不敢当!”
于谦脸上勉强一笑,神色却是显得十分寂寞。
“殿下,当得起!”
“这满朝文武都是口口声声圣贤之道,只有殿下还敢说上几句实话。”
朱祁锐知道于谦这是太过委屈,只是他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开导。
“恕孤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