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罗通,他这是想干什么,又是要干什么?”
“他如今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就算有折子也是呈送御前,为何却是送到我兵部来?”
于勉作为于谦的儿子,也是熟悉官场之事,对于罗通的举动,他很是奇怪。
而于谦的眼中在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后,他便打开秦疏细细读了起来。
项文曜和于勉侍立一旁,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们也能看见罗通奏章里面的内容。
于勉的面色,由最初的惊讶,变成了后来的凝重,然后再是猜度,最终竟是一片铁青。
于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他怒道。
“好一个罗通!”
就连一旁的项文曜,也是脸色为之一黑。
“这个罗通真是大胆,他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那份奏疏里面,内容竟然是针对于谦和石亨的。
罗通开始还只是在奏章里面说,辽东官军有谎报军情,以及冒滥功勋之事。
只是未料他笔锋一转之下,却是写起了京师攻防一战的得失。
“德胜等门外不知杀贼几何,却有升官者六万六千有余。辇毂之下尚且如此,况边陲之远者乎?”
作为于谦儿子的于勉,对于这种诋毁他父亲夸大战果,谎报军功的事情,自然是无法容忍。
“这个罗通,他这才刚回到京师,他怎么就敢口出狂言?”
“这分明是说京城之战中也有冒滥之事,就是说父亲统掌管的兵部,以及石帅统领的五军都督府,在徇私舞弊!”
于谦也是丝毫不掩饰他的怒气,只听得他怒声喝道。
“下头还有!”
项文曜和于勉定眼一看,果然罗通的奏章还没有完。
“若腰玉珥貂者,皆是苟全性命,保守爵禄之人,与憎贤忌能徒能言而不能行者,不足与议此也。”
罗通所写的这几句话,可比方才那几句,更加的重了。
这简直就是指着于谦等人的鼻子,骂他们是苟且全身之人。
于勉只气得浑身发抖,他颤声道问到。
“罗通他,怎会如此嚣张放肆?”
“难道他以为他打赢了居庸关一仗,就比京师攻防一战的战果更重?”
“难道他认为他的功勋,远在父亲和石帅之上么!”
而送信前来的项文曜,因为知道得更多,所以也就想得更多。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样的。”
“当初罗通被朝廷启用,正是于公向今上举荐的他。而且在吏部王直在反对的时候,也是于公帮他据理力争。”
“于公是有恩于罗通的,他怎么就会恩将仇,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来呢?”
就在说话的时候,项文曜又似乎显得略有领悟。
所以他又把他刚刚才想到的事情,对着于谦、于勉父子讲了出来。
“难不成罗通他是怨恨于公没有出席他今日的宴会,觉得这样叫他丢了面子?”
“又或者是当初于公不愿意调他回京,所以他因为此事而有所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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