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是你的学生,一个是你的同乡。只怕这从今往后,内阁都是你陈循一党,又哪里还有我高某人说话的份?”
“我看你就是早有预谋,想把这内阁变成你的一言堂!”
高谷声嘶力竭,他满嘴都是气话。
商辂苦笑,然后细声细语的对着朱祁钰说到。
“本来陈阁老和高阁老以前的关系还不错,这下子随着今天这么一吵架,他们之间的交情,怕是荡然无存了。”
在八卦心的趋势下,朱祁锐磨着商辂给他讲了一段趣事。
陈循和高谷,都是五朝老臣,都是内阁大学士。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原本很是亲近。
高谷官运不错,为人也还行。但他家中有个嫉妒心重又彪悍的老婆,高谷是个十足的妻管严。
这一天下了班,高谷邀请老大哥、老同事陈循,一起去到自己家里喝酒。
酒过三巡,高谷有点喝高了,就开始对着陈循大倒苦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高谷我虽然表面风光,可是奈何一直没有子嗣!”
陈循大笑:“此事好办!纳上几房小妾,贤弟再努把力,定会有子嗣的。”
高谷叹息。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前几日我才刚纳了一个小妾。奈何家中母老虎一天严防死守,直到现在都没能入洞房。”
陈循闻言后,嘿嘿一笑。
“你这是夫纲不振啊!”
“棍棒底下出孝子,拳脚相加出贤妻。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她。”
陈循这是在故意取笑高谷。
高谷喝高了,一直在那里数落他老婆种种不是和斑斑劣迹。
那曾想高谷老婆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她按捺不住走了出来,指着高谷的鼻子就是一阵痛骂。
奈何作为内阁次辅的高谷,唯唯诺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暴脾气的陈循一把掀翻了酒席,随手抄起一根棒子,将高夫人扑倒在地,一顿狠揍。
“生不出孩子,还一天醋意大发。就这两条,都犯了‘七出’之罪,完全可以休了你。”
“今后再敢对我兄弟横眉冷对,非赶你出家门!”
无子、妒忌,可以作为休妻理由。
高夫人自知理亏,后来也就果然老实多了。
一年后,高谷的小妾生下一个儿子,并且认了陈循做干爹。
……
听了商辂说起高谷和陈循的旧事,朱祁锐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啪”!
被高谷一番大骂,陈循也是气得直拍桌子。
“高谷,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拥立今上一事关系重大,必须小心谨慎。如果若是事前泄露出去,说不定你我都要人头落地!”
“我们瞒着你,那也是为了你好!”
“至于商辂和彭时入阁,那是因为他们简在帝心,他们被今上看重。”
“这件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商辂在外边是听得目瞪口呆,他暗自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冒冒失失的闯进去。
同时商辂也是对朱祁锐更加的高看一眼。
要不是朱祁锐之前让内阁中的官吏们退了出去,只怕内阁首辅和次辅干架的事情,就要成为京师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陈循和高谷的争吵,还在继续。
他们两人都是动了肝火,越到后面越是火药味十足。
商辂这面是听得目瞪口呆,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去。
不然那个时候,六目相对之下,只怕大家都是尴尬。
商辂觉得自己帮谁都不合适。
陈循那是自己的恩师,这次自己得以入阁,一定是沾了他光。
可是高谷又是自己的前辈,在内阁里面排名又在自己的前面。
还有就是,商辂清楚的知道,如今的大明内忧外患,这个时候应该团结一心,而不是在这里搞窝里斗。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个道理,商辂还是知道的。
拿定主意的商辂连忙悄悄的后退,心想着快点转身离去。
商辂看了一眼朱祁锐,本以为他会和自己想的一样,可是朱祁锐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还在那里竖着耳朵,听得是津津有味。
年青人就是年青人,这也忒八卦了吧。
见到朱祁锐一副好奇心重的样子,商辂不由得在心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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