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本就皇帝爪牙,他们更不可能和外臣一起,让新君朱祁钰难堪。
内阁和司礼监明面上不表态,其实也就是已经表示他们不愿扩大此事。
而六科给事中们,正是看到了内阁和司礼监同时沉默,所以也就跟着装聋作哑。
毕竟新君初立,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拿着自己的仕途去开玩笑。
经过何安居这么一点,朱祁锐也是明白过来。
“看来皇兄这是用了一个“拖”字,期望让此事慢慢的冷却下去。”
何安居点头,同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今上这般做,颇有点用于谦做挡箭牌的嫌弃。”
在何安居看来,太上皇能不能回来,只取决于今上和于谦。
若是他们不点头,朱祁镇便只能客死他乡。
何安居更是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于谦掌控着兵部,他乃是这朝中主战最力之人。若是他不愿意让太上皇回来,太上皇便一定回不来。”
朱祁锐还是摇头:“这事,没那么简单!”
何安居不管不顾了。
“依属下看来,到是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我们面前。”
“之前于谦曾在御前朝会上说过,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还要再派遣边军与瓦剌决战。”
“这便是一个机会!”
见到朱祁锐不解,何安居只好继续解释。
太上皇朱祁镇,对于谦并无多少恩遇。反倒是新君朱祁锐,对于谦有慧眼识人的礼遇。
古往今来,君臣相得益彰,唯有孔明之于蜀先主,魏征之于唐太宗可比。
更何况,大军出漠北,更是会一雪前耻。追亡逐北之下,更是千古功业,当可配出将入相。
朱祁锐懂了。
“按照何先生的意思,最好是逼得瓦剌狗急跳墙,杀太上皇以泄愤。”
“或是说,太上皇不忍被敌寇羞辱,愤然自尽。”
“如此一来,我大明就可以打着为太上皇报仇的旗帜,剪灭胡酋,燕然勒功而还!”
“皇兄挟如此旷世奇功,借大胜之威而祷告太庙,天下人莫不歌功颂德!”
听得朱祁锐说得如此露骨,何安居脸上到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毕竟这就和直接弑君,差了一步而已。
“这不是先生说的,乃是孤胡言乱语!”
看出何安居的尴尬,朱祁锐主动承担起来。
何安居也不接话,而是起身举杯走到窗边。
临窗眺望,不远便是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街道。再远一点,则是巍巍的宫阙。
何安居终究是定下了决心,他向着朱祁锐郑重一拜。
“臣有一事,还请殿下名言。”
“太上皇和今上,待殿下都是不薄。然而殿下如此厚今上,而薄太上皇,到底是为何?”
朱祁锐知道有些话,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也必须吐出拉拢人心之言。
“太上皇昏庸,当今天子贤明。于江山社稷而言,今上比太上皇更适合坐在龙椅上。”
朱祁锐更是直直盯着何安居。
“敢问先生,你觉得自从孤与王直、于谦、石亨合谋逼宫的那一刻起,孤和太上皇还能一如从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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