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目光柔和的望着于谦道摇头。
“非是我信不过你,然而历史上权臣祸国殃民之事,举不胜数。祖制在上,我们也是不得不防。”
于谦默然良久,才对着王直良久一揖。
“多谢老尚书指教!”
朱祁锐、王直、于谦、陈循,这四个深得朱祁钰看重之人,已然先后出来言明自己的心思。
朱祁钰坐在御座上冷眼旁观之时,他的心中已经是诸多盘算。
朱祁钰知道自己这才初登大宝,正是天下人心不稳之时。
当此时节,朱祁钰自知亟需靠着一场大胜,来表明自己执政的合理合法,进而控制朝政。
眼前这些重臣中,王直过于迂腐、陈循颇为狭隘、石亨不过是个武夫,都不是自己可以倚靠之人。
朱祁锐虽然是自己疼爱的弟弟,而且胸中有才学。
可是他毕竟是藩王之身,若是过于重用,只怕朝臣们将会喋喋不休。
唯有于谦,乃是文武双全之士,足可以称为一时人杰。
于谦国士无双,这是历代先帝都认可的。
永乐、仁宣三位帝王,其实都是对于谦加以磨砺,期望他能为子孙后代所重用。
更为重要的是,于谦此人性子果决,并且并毫无私心。
于谦,是手段强硬而内里忠诚的“孤臣”。
就算于谦得势,然而他不结党不营私。如此孤家寡人,可为帝王放心重用。
想到这里,朱祁钰拿定了主意。
自己这个新君,如今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
唯有重用孤臣、能臣的于谦,方能挽留大明于水火之中,方能掌控朝局。
虽然心中主意已定,可是朱祁钰并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权给到于谦。
于谦的脾气未免太臭了,如今他竟然当着重臣的面,逼迫新君将军权交给他。
如此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只怕今后朝臣有样学样,都会认为新君软弱可欺。
决心先敲打一下于谦的朱祁钰,缓缓从御座上站起身来。
“要朕将京师军权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于司马,你必须当着在场众人保证!”
于谦:“陛下希望臣保证什么?”
朱祁钰一字一句的说到。
“其一,必须不让瓦剌一人一马得入京师。”
“其二,必须提拔精通战事和忠于朝廷的将官。”
“其三,你于谦不可是王莽、曹操之辈。”
“其四,战后军权尽数交回。”
说完后,朱祁钰就直直的盯着于谦。
朱祁钰仿佛是在说,于谦你若是能答应朕的条件,那么朕便准了你今日所请。
若是你办不到,那么朕也不会将军权尽数交到你的手中。
于谦没有立刻回应朱祁钰的四个条件。
“臣本是永乐年间的进士,初为翰林。”
“仁宣两朝,臣以书生之躯,得帝王厚爱而巡抚河南、山西之地。”
“太上皇正统一朝,臣更是承蒙天恩之厚重,得以入职兵部,以为左侍郎。”
“陛下初立,以臣为兵部尚书,是为秋官之重。”
“臣于谦,得五代大明帝王厚爱。”
“国恩浩荡之下,臣唯有学诸葛武候,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大明养士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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