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卫所之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军中号令不达,士卒操练不勤,军心更是涣散无比!”
“因此但有有个风吹草动,各地卫所将士立刻自谋生路,相继逃亡。”
“我大明太宗文皇帝时,全国卫所共有两百万将士。然而今日京师有难,勤王之军又有多少?”
于谦,这是直指军政之弊。
“自臣接掌兵部两个月以来,虽能勉强扭转京营风气。”
“然则朝廷上下因循十余年的疲软之风,却不是如此短时间内可以逆转的!”
“如今我大明,早已是百病缠身了!”
朱祁锐听到这里,不由得对于谦更为敬佩。
于谦,是走在众人之前的男人。
当别人还在想着怎么获得京师攻防战大捷的时候,于谦已经开始图谋以后得朝局了。
朱祁锐心中有所想,他试探的对着于谦问到。
“所以于尚书以为,今日朝廷之所图谋者,不过是获取保卫京师之胜利,以巩固人心?”
“若是我大明当真要大败瓦败瓦刺,该需要振奋军队,还需假以时日?”
“报仇雪恨之事,只可徐徐图谋,而不是可以在京师城下就毕其功于一役?”
于谦正色。
“殿下之言,臣所虑也!”
“重整京营、选将练兵、修缮边备、储备粮草、明定赏罚,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岂是朝夕可为之事?”
于谦话语停歇,然后向着御座上的朱祁钰弯腰拱手。
“所以,还请陛下不要认为打赢了此仗,朝廷便可万事大吉。”
“京师攻防之胜,这不过是我军重拾信心的第一战。”
“大明重振,其路漫漫长远,当从京师一战始!”
大殿之中,只听得于谦字字句句都是老成谋国之言,朱祁钰不觉听得入神。
等到于谦说完后,朱祁钰便是面露微笑。
“听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我欺!”
“太上皇有卿这般辅过良臣,而不加以重用,当真实在可惜!”
于谦听到朱祁钰对自己如此赞誉,也是连忙躬身。
“皇上此言,臣是愧不敢当!”
起身之后的于谦,脸色红晕,仿佛是心中做了十分重大的决定。
果然,于谦犹豫之后,缓缓的说到。
“如今京师攻防大战在酣,还请陛下,允诺为臣一个请求!”
朱祁钰视于谦为无双国士,他微笑着回答。
“朕非太上皇那般愚钝,有于司马这样的良臣,而不加以重用。”
“于司马有什么话,可尽管说来。朕,将无不准奏!”
朱祁镇误国误民,已然在土木堡一败中既成事实。
朱祁钰说他和朱祁镇不一样,便是表露自己有从头收拾旧山河的豪情壮志。
与此同时,朱祁钰还向着重臣们表示,但凡有什么利国利民之谋,可尽管上奏,不必有所顾忌。
而朱祁钰对于谦允诺,也是希望谱写一段君臣相得益彰的佳话,来鼓励臣民尽忠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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