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密受也先赏马两匹,被虏妇女二口,将各城指挥姓名尽报与也先。
其后,李让又诈传太上皇圣旨,令大同总兵郭登与也先相见,又擅许也先以口外城池。
李让教也先诈为太上皇书,言皇上不当正位,也先必来为朕报讎。
臣弟与大同总兵郭登和议,以为欲加诛戮,恐激边患,欲取赴京,恐致奔窜。
臣弟决断之后,斩杀李让,传其头颅以警示边将。
至于李让手持伪诏,臣弟已和总兵郭登一起,当场焚为灰烬。
看完了朱祁锐的密报后,朱祁钰也是火冒三丈。
“这个李让,该杀!”
王诚也是点头。
“李让一案太过敏感,郭登不能审,亦不是敢审的。”
“但若是要将李让押解到京师受审,又唯恐这一路上不安宁。”
“邺王殿下当机立断杀之,实在是明智之举!”
朱祁钰点头:“李让此人,国贼也。今日只是杀他,而没有株连其九族,已经是朝廷法外开恩了!”
朱祁钰喝了一口西湖龙井润了润嗓子后,又才接着说到。
“朕弟焚烧那封伪诏,才是处置得当。”
“那信的印鉴虽是太上皇的不假,不过定是他人假冒仿写。”
“瓦剌太师也先,诡计多端。他不过是想借太上皇之名,诈来大同城门,而后直取中原腹心之地。”
“可是也先终究失算了,朕弟亲赴大同,一眼就看穿了瓦剌奸计!”
王诚在听到朱祁钰这样说话后,连忙点头。
“邺王和太上皇,骨肉血亲。他对于太上皇手书又怎么会不认得?”
“邺王说它是假的,它就一定是假的!”
王诚虽然口中这样说,但是他其实也猜测那封诏书,多半就是朱祁镇自己写的。
之前使臣喜宁和纳哈出使京师返回瓦刺之后,就带去了朱祁钰登基为帝的消息。
朱祁镇听闻过后,就是气得不行。
后来孙太后又派出使臣季铎,给她的儿子送去书信和衣物。朱祁镇见了,也更是伤心。
朱祁镇或许是想让李让拿着信回来为他游说边关将领的。
幸好是朱祁锐当机立断的斩杀李让,并且销毁了诏书。
要不然,诏书内容若是真的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麻烦。
原本王诚还以为朱祁镇能理解的,朱祁钰和于谦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只是有了朱祁镇让人前来传诏书一事,王诚才知道一朝落魄、权势被夺的朱祁镇,心中也是有着怨恨的。
想到这里,王诚回想起朱祁钰的登基圣旨中所写的“兄友弟恭”、“禅让帝位”的文字,真觉说不出的可笑。
这皇位之重,又怎么可能为兄弟之情所牵绊?
王诚本是朱祁钰郕王府出身的心腹,他和朱祁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正是因为这种主仆关系,王诚未辨真伪之下,也定要将那封诏书说成是假的。
如今的大明,已经有了新的皇帝。
像李让这种心向旧主之人,自然是断不能活在世上的。
无论这个李让到底有没有通敌,他都只能是落下一个叛国投敌的骂名。
想到这里,王诚知道朱祁锐在新皇帝的心中,只怕地位是更加的重了。
可以说朱祁锐杀了李让灭口,乃至否认、烧毁朱祁镇的诏书,都是维护了朱祁钰的皇位。
王诚觉得,就算自己去到大同,他都只能如同朱祁锐一般,以叛国投敌的罪名,将李让就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