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锐这话,用天气来做玩笑,同时还比杨洪比作了杨家将。
毕竟宋朝杨家将的杨继业,就是人称“杨令公”的。
朱祁锐又说。
“独石、马营丢失,乃是瓦剌势大所致,非令公子之罪也!”
“至于杨公子在见到本王的时候,也是恭敬参拜,并无失礼之处。”
杨洪本就是装腔作势,如今朱祁锐给他抵过去梯子,他自然就借着台阶下。
“今天要不是殿下为你求情,我非宰你这个逆子不可!”
杨洪的嫡子杨杰,这个时候走到康能的旁边,把他给扶了起来。
康能还好,虽然被打成了猪头,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
想来杨俊也只是为了泄愤,没敢真的想要闹出人命来。
“康指挥使,对不住了!”
“今日你和家兄切磋武艺,他一时技痒,所以没能收住手脚。”
“还请康指挥使,海涵!”
朱祁锐和杨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都是康能不敢招惹的对象。
康能也是心中苦啊,朱祁锐他们都说了是“切磋武艺”,难不成自己还敢说是被殴打了不成?
康能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碍事,是末将技不如人而已。”
杨杰脸上微笑,对着康能说到:“虽然康指挥使你没事,可是毕竟拳脚无眼。”
“些许不成敬意之物,还请拿去买些跌打药酒擦擦。”
说完后,杨杰就往着康能怀中,塞了一把金银黄白之物。
看到康能收下,杨洪知他不再有报仇之心。
杨洪放心了。
“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拉出去!”
随着杨洪大吼过后,杨杰就拉着他的兄长退了出去。
苦肉计,这绝对是苦肉计。
朱祁锐心中嘲笑,可是他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孙统领,你也陪康指挥一起,去附近的药铺看看。”
朱祁锐知道杨洪有话要和自己说,他借机把孙继仁和康能都给支了出去。
……
大堂之中,如今只剩下朱祁锐和杨洪两人了。
“老令公,请!”
朱祁锐拉过一把椅子,放到了杨洪的面前。
亲王赐坐,还是亲手搬来椅子。这在讲究尊卑贵贱的时代,是十分浓重的礼遇。
杨洪虽然没有感激涕零,可他还是向着朱祁锐深深弯腰下去。
“谢殿下厚恩!”
杨洪的屁股,一半坐到椅子上,一半悬空。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表示对朱祁锐的谦逊。
朱祁锐见到杨洪如此,也是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
“我儿杨俊,勇于内斗、怯于外战,我往日也是看错了他。”
“他弃了独、马,逃回宣府,老夫也曾欲亲手斩子谢罪。”
“只是事到临头,总想着这小畜生终究是老夫骨血,所以没能下得去手。”
朱祁锐知道内幕,杨洪也知道朱祁锐知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杨洪并没有隐瞒,而是来了一个打开天窗说亮话。
杨洪脸上神情寂寞,他对着朱祁锐拱手。
“殿下尚未娶妻生子,等殿下有了自己的孩子,便能理解老夫的所作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