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边走边解释道:“再者,我们的军队除了保证充足的睡眠和吃饭,从来就没有有过一丝一毫的松懈,随时准备开拨出城与敌作战,再养几日精神,再操演几日阵型,再温习几日战场杀敌的技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殿下之所言所行,处处皆透着睿智呀。”
“是空谈还是可供实践之真理,很快便可知晓了。”重真身躯微顿,朝着东升之旭日轻轻一笑,道了声“早上好”,这才跨步进入大书房。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进入这个临时的议事之地,战前会议,开始了。
重真其实很讨厌开会,但是不可否认,经常开会对于充满惰性的人类而言,的的确确是一种极为有效的鞭笞方式,人非牲口,毕竟不能拿鞭子直接抽!
尽管对于那些拨一下动一下的悠闲惯了的官员,重真很想拿鞭子直接抽!
“走路带风乃是后世公务员的标配,怎可以凡事不要急,慢慢来呢?”
一线的官员在重真的严令之下,又有一门心思想要恢复荣耀的锦衣卫,在刘侨的带领之下时刻陪伴,已如钉子一般牢牢地楔在基层,片刻的离岗都无法做到。
这才是重真敢于放黄台吉鸽子的底气所在!有着千千万万块砖石,牢牢地筑成了这座千层大厦的根基!砖块之间,是无数软软糯糯却粘合力极强的糯米汁!
大明,大明军民,已在这两年无数人的努力当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能说没有重真的功劳在里面,但也无法忽视这个民族流淌了千年的韧性。在众多官员的注视之中,重真穿过中间那条唯一的道儿,来到了地图下的主座。
今日与会的官员不多,都是上层,上上层的。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重真一路向前,就像注视着自己的皇,无论内心是否认可。
重真决定等自己登基之后,每一次的上朝都要以这种方式登上主座,而不是如历代的皇帝那样,除了登基的那一次,以后的每一次都要等官员到齐之后,才施施然地从后门走出来坐在皇座上,去听取官员们的山呼万岁。
姿势,他还是比较喜欢经典的那一款。
至于从后边进去,偶尔为之,即可。
与欣赏美人曲线玲珑臀背相比,他更喜欢看着她们的面容。
毕竟她的两三个老婆都很漂亮,不存在“要不要关灯”这种烦恼。
龌龊的思想又开车了,重真为此觉得很愧疚,于是认真听取了麾下的汇报。
现阶段最主要的工作,仍是兵员的配制与物资的分配。
人是很现实的物种,因为听得懂人话,于是许多宏伟的蓝图都将变得十分虚假,人们所关注的仍是干完活之后能否有顿饱饭,能够有件衣服用以遮体。
重真觉得那些天杀的这么早就与建奴暗通曲款的人,除了宏伟的蓝图之外,必定是收受了极大的好处。
“其实这些好处我也会给予你们,只是在此之前必须经受住考验。除此之外,还有百姓的永远纪念和爱戴。有些人死了,他永远活着……”重真暗叹。
又一个充满着阴暗的谋略,在他阳光般的心思里生成。
“明日便出城与敌作战!”这个小道消息再次以并非军令的方式,甚嚣尘上。
就连在香山脚下蛰伏着的黄台吉都听见了看见了,于是再一次伺机而动。
接过很惨,重真再一次放了他的鸽子。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范文程于再一次被他的主子用鞭子抽了一顿之后,穷酸读书人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遏制,喷薄而出。
“老子要你明日!要你明日!”
他大主子的奴才最恼恨听到这些“汉臣”出口成章,因为那会将他们衬托得格外愚蠢,于是等大主子走后,又拿鞭子抽了他一顿。
若非是在战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汉地,还有许多用得着这头牲口的地方,必定是要吊起来狠狠打一顿的。
便连他的老婆都免不了被接到某个小主子的府中,用鞭子抽完一顿又一顿。
对于这一切,范文程只能忍受,毕竟在他麻木的心里,主子的奴才也是主子。
而他这个奴才,处于奴才链的最底层,他对此很有自知之明。
“奴才”这个称呼,只有与他的主子很亲密的人,才可自称。
奴酋还在时,他还可以以此自称。然而奴酋一死,他就逐渐只能以“奴隶”的身份自居了,尤其是在宁锦、登辽接连战败,破关之后又举步维艰之后。
可是,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仍然为自己身在奴隶链的顶端而沾沾自喜!
合上情报,重真嗤之以鼻。
来自于后世的他,有着一张无比精密的谍战网,精密到可以捕捉黄台吉身边的飞虫。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不在乎钱,也比任何人更加懂得赚钱、花钱。
黄台吉在京师官僚堆里布下的几颗暗子,重真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