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家伙真是铁了心要把书本的售价降到二两银子以下啊!
骆斐确实听得暗暗着急。
也别怪他惦记卖书所能赚的那点银子,要知道,自古以来,国子监就是一个清水衙门,一应开支,都得靠朝廷拨款,而现在朝廷又很穷, 每年所能拨到国子监这边的钱,除了给国子监的官吏、先生们发发俸禄之外,其它别的啥也干不了。
比如说,现在国子监想修缮一下房子,都很难申请到经费。
因此,别说是卖书所能挣的一大笔,就连代售报纸那点利润, 他都极为看重, 这才在首次代售的报纸一卖完,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张籍来这边要更多的。
怎样才能让郑经打消书本便宜卖的主意呢?
“浪之啊,你真打算将书卖到二两银子一本?”
他又一次打断了张籍和郑经的对话。
接下来,他打算劝郑经改变主意了。
“怎么啦?”
郑经不解。
“依我看啊,不妥。”
骆斐立即否决道。
紧接着,他解释起了自己的理由:“就算你将书卖到二两银子一本,买不起的,还是照样买不起,而买得起的,也不在意那几两银子,因此,你真想让天下人都读得起书的话,不如另想别的法子。”
还别说,这说法似乎还有点道理,于是郑经听了之后一愣,忍不住问道:“那依非文先生的意思是……”
“还是照你的《三字经》那样,弄一个精装版和平装版出来。”
骆斐的折中方法来了。
要知道,国子监收的, 都是朝中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 一个个家中确实都不差那点银子,而若是郑经真把书本廉价卖的话,那国子监就真是无利可图了。
“这……”
郑经又愣住了。
说实在的,假如不是骆斐提醒,他还真是没考虑到这一问题。
要知道,他之所以决定廉价卖书,并且还有了买造纸工坊的举措,完全是因为跟德王爷和卢勋打赌之后冲动而为。
现在问题来了。
假如他真把标准教材按二两银子一本来卖,那道家那些道藏怎么办?也按二两银子一本来卖?那还怎么通过道家来薅富人的羊毛?
如此看来,之前的决定确实有点草率啊!
他认可了骆斐的说法。
毕竟从一开始,他印书的初衷,就是劫富济贫,薅富人的羊毛去接济天下百姓,可后来这银子一来得太容易,自己似乎又忘了初衷。
确实草率了!
这劫富济贫的事还得继续才行!
于是他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先生言之有理,不如这样,标准教材一编撰完,也印精装本和平装本两种,精装本按五两银子定价,平装本按三两银子定价,两位先生意下如何?”
尽管富人的羊毛还是得继续薅,可他还是觉得,这书的售价还是得降,毕竟等他的竹纸一造出来,单本书的纸张成本,理应可以控制到一两银子以下。
这羊毛也不能薅得太狠了一点。
不过问题也来了,那就是按照他前世参观非遗造纸的经验,这竹纸一造出来,绝对比现在的白麻纸还要好,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还得造一种质量稍次的纸张出来?
比如说,次品纸里就不加高岭土了,继续让它黄黄的,缺少光泽还透光?
这问题的解决方法倒是简单,只是他没想到,这纸张造得太好了也是问题。
而对于郑经的这一新的决定,骆斐倒算是勉强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