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解密(1 / 2)

“你做了驸马之后,就算半个赵1家人了,这对别人来说,除了身份更加尊贵一些,没有多少特殊意义。”

李凤鸣郑重说道:“但你不同,你是真龙命格,有九五之贵,大赵的龙气别人无法吸收,哪怕是太子也一样,不过你可以。”

李原对此早有疑惑:“为什么我可以?如果说真龙命格,其实太子也是,虽然暂时没有上位,不过他是储君,是幼龙,还是大赵龙子,如果连他都只能得到龙气加持,而不能吸收龙气修炼,那我这个外人凭什么可以?哪怕修炼了天子神功,也不应该有如此逆天神效,否则岂不是谁得了这神功,谁就能颠覆皇统,改朝换代?那有视在位天子为何物?毕竟他们同样修炼了天子神功。”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能吸收大赵龙气,修炼了天子神功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本是这龙气的主人之一,是大赵窃取了大周江山,你只是取回一部分自己的东西而已。”

李凤鸣似乎对这里面门道十分清楚:“龙气是万民之力汇聚,是昊天之命和大地灵泽的演变,是天地人三才之力,在体制形成统治之下的具现,是有主的,只有主人,或者主人敕封的人可以吸收龙气修炼。”

“那也应该皇帝才是主人吧,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前朝余孽,哪怕大赵是窃取的大周江山,但江山毕竟已经易主,哪种方式改朝换代,反倒并不重要。”

李凤鸣点头道:“你说的对,龙性本独,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龙气的主人只有一个,就是坐在龙椅上的,除此之外,哪怕是曾经的皇帝,或者未来的皇帝,只要没有坐在龙椅上统治天下,那就不是龙气的主人。”

李凤鸣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极有耐心的给李原解惑,这些问题都是有必要告诉他的,就算李原不问,他也会一一讲解给他。

“这天下龙气的主人,如今唯一的主人就是当今皇帝,除非他敕封的真人、国师之类的道士,别人是不可能吸收到龙气的。道士之所以能吸收龙气修炼,是因为道士不是争龙之人,有了封号后,能够吸收龙气,但也只是以秘法化为修道资粮,不会转化自身命格。”

这一点李原倒是有些领悟,疑惑道:“听说道门真人扶龙庭,就是为了得到龙气分润,有朝廷敕封的真人,吸收龙气很厉害,特别是国师,消耗气运如山如海,对帝国来说,是极大的负担,甚至能造成帝国提前衰败。”

李凤鸣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对这个问题很是敏感,声音有些冷意:“实际上的确如此,所以历朝历代虽然不乏敕封真人的,但很少有皇帝敕封国师,因为这会败坏江山国运,除非万不得已。古往今来,但凡敕封过国师的时代,都没有好下场。”

他冷冷一笑,森然道:“可是这么明显,历代人主,哪怕是昏庸之君都明白的道理,而当今天子却不明白,或者说无知者无畏,明知故犯,自封教主道君皇帝,不尽大肆敕封真人,还敕封国师,和林灵素共享国运,硬生生将神霄道这一创派不过二十年的道门别枝,给培养成和全真、正一齐名的三大道派。这里面消耗的国运简直如山如海,至少折去了三十年国运。”

李原瞪大眼睛:“所以这也是你们这些有识之士放弃了当今皇帝,准备另起炉灶的一个原因?”

李凤鸣并不讳言:“是的。既然连赵家人自己都不在乎赵家江山,肆意挥霍败坏,还不许忠肝义胆之士匡扶,那我们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非要给人家当牛做马,哭着求着去挽救对方?”

“倒也有理。”

这想法虽然有些不符合儒家主流的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的价值观,但李凤鸣这伙人乃是变法派,本身就不是因循守旧的腐儒,这从王安石提出来的‘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就能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死抱着旧有观念枷锁自缚手脚的人,既然无法改变皇帝,那就索性改朝换代好了,反正大赵积弊深重,天命衰微,已经到了季世。

当然,对皇帝,对如今当权者,乃至对儒门保守派,贪得无厌不肯牺牲任何利益的士人集团彻底失望,是主要原因。

既然他们目光短浅,唯利是图,死抱着蛋糕不肯分给别人,从而坐视华夏崩坏,九州沉沦,那就索性打碎了盘子,毁掉已经发霉的蛋糕,大家各凭本事,在重新做出新的蛋糕。

这做法虽然看起来过于激进,但也未尝不是颇有而立的一条路径,以大赵国情而言,再加上历代皇帝尿性,想要彻底变法强国,那简直是不可能。

李凤鸣道:“其实若非适逢千年未有之变局,我也未必会如此激烈。就算不满世道时局,我大概也会努力以相对温和的方式去改变,就像王夫子当年那样,就算失败了,也可接着等待机会。可是如今是什么时代?道消魔长,末劫肇事,自古未有之危机,若再不谋求改变,只怕华夏气运彻底崩毁。”

他语气由低沉变得慷慨:“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是九州亿万汉人之天下。既然赵家人不珍惜,不在乎自己江山存亡,那也别拉着整个华夏陪葬。我们是为了华夏存亡之大义,也舍弃君臣义结之小义。”

李原理解的点点头:“这就是孟子所说的‘民为国,社稷次之,君为轻。鹿门书院听说是孟圣嫡传,父亲倒是深得其思想精髓。”

李凤鸣哈哈一笑:“当然,我们鹿门书院第一代夫子,也就是我的师祖,是孟圣后裔,大诗人孟浩然,也是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个三教耆老,我们儒门两大圣贤之一。”

说道自己的学派思想,李凤鸣脸上露出凛然刚正之色,正容道:“我们学的是孟圣民贵君轻思想,君臣之间是相对平等的关系,对彼此互相都有要求,并非一味无原则的死忠。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当今天子视天下人为犬马草芥,我等士人为名请命,自不会愚忠昏君,名为忠良,实为国贼。”

这种精神感染了李原,孟子思想在封建时代,一直都是被统治者排斥的学说,民贵君轻这一套,对皇帝来说,当然是最大的政治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