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里面还有水。
仿佛听见了武大郎的祷告,酒葫芦入手沉甸甸的。武大郎心中一喜,连忙打开,稍一倾斜,清澈的水流顺着酒葫芦落了下来。
他把酒葫芦放到嘴边,大口喝了起来。
是水,而且还是温热的白开水。
莫非是别人刚放到这里的?
他举目四望,并未发现旁人。听到公人呼唤,他这才带着酒葫芦赶了过去。
两个公人见武大郎竟然带着一个酒葫芦回来,也十分诧异。
这一路上,武大郎就像时来运转,渴的时候有水,饿的时候有粥,晚上住店的时候,都有煎好的汤药。
一切像是安排好的,又像是巧合。
武大郎找了许久,也没找出是谁在帮他。
即使是这样,某一天早上的时候,武大郎还是爬不起来了。
两个公人见武大郎神志不清,已经去了半条命,催促了几次,武大郎都没有反应。
他们便拿走了武大郎包裹里的银子,把武大郎丢在房间里等死。
吃的喝的这两个公人自然也不会来喂武大郎。
武大郎又饥又渴,浑身上下烧得厉害,他的口中忍不住呢喃唤道:“二哥,二哥。”
忽然,额头上传来一阵清凉,似乎有人拿着一块湿布给他擦拭。
武大郎缓缓睁开了眼,只见面前一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好像是自家兄弟武松。
“二哥?”武大郎再次呢喃唤了一声。
武松放下湿布,端了一碗热粥,舀起一勺放到武大郎的嘴边。
武大郎吃了一口,轻轻咳嗽起来。武松慌忙伸手给他轻轻拍打后背。
“我这是快要死了吗?竟然出现了幻觉。”武大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低声自语道:“能在死前再见到二哥,真好。”
“哥哥,真得是我。武松来了!”武松虎目含泪,哽咽着说道。
武大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兄弟不是应该在阳谷县吗?
莫非他真的辞官了?
原来一路上暗自照顾他的人是自家兄弟。
也对,除了自家兄弟,还有谁会如此待他?
武大郎彻底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抓住武松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哥哥,你不要说话。有什么话,等你养好了病再说。”武松安慰着武大郎。
武大郎想起了什么,猛地推了武松一把。
可以他的力气,哪里推得动武松啊!
更何况他重病在身,手脚力气全无。
武大郎扭过脸避开武松,咳嗽了两声说道:“二哥,你离我远些,会传染的。”
都到了这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这病会传染,可不能传给自家兄弟。
“哥哥放心。我身强力壮,不会有事的。”武松的声音有些压抑。
就在武松精心照顾武大郎的时候,两个公人来察看武大郎的死活。
两人在门外听见武松的声音,都是大吃了一惊。他们悄悄跑到客店外面,才敢大口呼吸。
“那武松竟然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想必武松早就来了,我说武大怎么突然转运了呢。看来都是武松安排好的。”
“咱俩怎么办啊?武松见到咱俩这么对待武大,肯定不会放过咱俩。”
“都怪你!非盼着武大死,那武松肯定听到了。”
“你不也说了。你还说武大早点死就好了。”
“这下惨了。咱们得想个办法啊。”
“除非......”
“除非什么?”
“咱俩先下手为强。”
“咱们可打不过武松啊。”
“笨啊!武大是犯人,咱俩去衙门状告,就说武松把武大给劫走了。”
“妙啊!犯人半路逃跑,是可以当场斩杀的。本地衙门立案,咱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那武松有打虎的名声,府尹相公也怪不了咱们。”
......
当一队官兵闯到客店的时候,武松还试图解释。可看到有两个官兵去拖拽床上的武大郎时,他的双眸顿时变得血红。
夜色下,武松背着武大郎大步狂奔。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如何动的手,又伤了多少人。
这天大地大,他该带着哥哥逃往何处?
梁山!
武松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