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颊上的肌肉抖动,他想矢口否认,又怕真的把他抓去官府。光凭那一张字据,他就会有牢狱之灾,而且少不了一顿板子。
仿若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杜大郎跳不起来,也叫不起来。
王氏嘴唇嗫嚅,还想争执几句。
傅族长冷哼一声:“王氏,你妇言失德,鞭笞五十,罚跪祠堂三天。”
“族长,我是村长媳妇,你不能这么对我……唔唔……”王氏的嘴被青年捂住,王大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烂抹布递给青年。青年直接塞王氏嘴里,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用裤腰带捆绑住,一脚踢踹向王氏的膝盖窝。
王氏扑通跪在地上,体内一层叠一层的怒火喷涌而出,她的眼珠子布满血丝,恶狠狠瞪着傅族长。
“啪——”
一鞭子抽在王氏身上,鞭子上的倒刺扎进皮肉,撕拉出一条血痕,顷刻间染红后背上的衣料。
王氏惨叫一声,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没等她缓过劲来,下一鞭子接着抽过来。鞭子上一根根刺,仿佛钉入她骨头里,将血肉全都剜出来,痛不欲生。
乡邻们打一个哆嗦,捂着眼睛不敢看。
杜满福死死盯着快要昏厥的王氏,那一鞭鞭似抽在他脸上,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他心里对杜大郎和王氏有怨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满福一甩袖,绷着脸回家。
杜大郎听到鞭子甩动声,伴随着王氏凄厉的嚎叫声,恐惧深扎进灵魂,就连灵魂都颤抖起来。
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抬着他的两个青年,掉个头准备去杜家。
“走什么?”傅辰儒如雪夜寒刀的眸光掠过杜大郎,与门口的墨渊、墨尘对上,勾一勾唇角:“你很不服气,应该觉得自己受了冤屈?我们是邻里关系,不好让你蒙冤。官衙还是得走一趟,你安然无恙回来,说明你没有买凶杀欣欣。”
“不!我不去!我娘已经受罚,就算给我伸张冤屈,也没有半点含义……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杜大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砸着门板哐哐作响,他愤怒和惊恐的目光瞪向墨渊和墨尘,恨不能扑过去咬断他们的脖子!
可他双腿残废,有心无力。
墨渊和墨尘脚步不停,蹬蹬蹬往院门走去。忽然,脚步一顿,轻飘飘扫过两个凶徒。
哥俩心中胆寒,不敢造次,乖乖跟过去。
傅族长不赞同道:“辰儒,得饶人处且饶人。”
杜大郎去官衙,十有八九出不来。
说不定还要吃一顿板子。
傅辰儒狭长的眼眸清澈澄净,犹如青山流水,高远旷达。似乎不懂傅族长的话,修长的双眉一皱:“族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微微一笑,明月清风般疏朗清润,低咳几声道:“咎由自取罢了。”
傅族长叹息一声。
“族长,五十鞭子抽完了。”青年上来禀报。
几个人的目光望去,王氏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后背血肉模糊。
王氏身上尖锐的利刺,被这一顿打给拔去,虚弱地眨一眨眼睛向族长求救。
傅族长视若未见,吩咐两个青年:“把她送到祠堂,熬下三天,再放她出来。”顿了顿,补充道:“不许给送饭食,让她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