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转过身一看。
竟是易少棠。
刚欲开口相问。
易少棠就又朗声笑道:
“天一兄,你这是在思念哪家姑娘呢?如此愣神……我在你身后,站了这样久,都没有察觉?”
听罢,李天一连连摆手,回道:
“少棠兄,让你见笑了……方才那声,是你在叫我吗?”
“自然是我,可我见你好似一脸沉思,且心不在焉的,便躲在你身后,只是没想到,走了这么长一程路,你居然都没发现我……快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易少棠仍是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就是看着这告示,觉得有些感慨,一时想入了神,竟没有察觉到少棠兄,实在抱歉!”
李天一拱手,淡淡地说道。
此时的他,只想尽快脱身,毕竟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杜少府。
“我也看到了这个告示,王勃前辈当年的冤案,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且揭穿薛曜的种种罪行,天一兄你功不可没,为何还……愁眉不展?”
易少棠好奇地问道。
“少棠兄,你如何知晓?”
李天一有些疑惑地问道。
“哈哈,天一兄,你难道忘记,我义父是谁了?”
说罢,易少棠挑眉一笑。
“是祭酒告诉你的?”
李天一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易少棠的师父颜闻宽,也就是成均监的祭酒,至少从明面上看,是武家势力的一员。
所以,祭酒得到的情报,应是来自武家,且不用想都知道,武三思在刑部,一定有安插自己的人手。
昨夜之事。
武三思早就看在眼里了。
但他明知李天一要查薛曜,也没有横加阻拦,应该就是那句老话:
他俩,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或许,还是有冲突的两只蚂蚱。
毕竟,如果史书没记错的话,薛曜应该是跪舔面首“二张”的。
与武家,不算同一个阵营。
可赶巧的是,如今的二张,亦是刚入宫不久,在武则天身边,也算是根基未稳,就算是冒险为薛曜求情,也事倍功半……
更何况,明智如张昌宗、张易之。
想必他们是不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薛曜,而赌上自己在武则天面前的大好前程。
“是义父告诉我的,他也是今日一早,在梁王那里听来的。”
易少棠一脸坦诚,直言相告。
“那,祭酒如何看此事?”
李天一试探着问了句。
“天一兄,你可还记得,上回在洛水边,我和你说过,我义父他这个人啥都好,就两点不好?”
易少棠直勾勾地盯着李天一,微笑着说问道。
“记得,少棠兄你当时,好像只说了一点,是爱财,那另一点呢?”
李天一有些好奇,追问道。
“对,另一点,还是爱才!只不过,此才,非彼财,乃人才是也!”
易少棠又爽朗地笑道。
“爱……才?”
李天一有些没想到。
“对,我义父他爱才!就是爱惜,像天一兄你这样的人才……”
易少棠冲李天一挑了挑眉,语气里,都是善意的调侃。
“少棠兄,此话何意?”
李天一也报之以一笑。
“我呢,今日是特地来寻你的,刚去了你家,可闻柳说,你应该来南市了,我便过来碰碰运气,结果,你真的在五福店附近!”
说罢,易少棠凑到李天一耳边,悄声耳语道:
“天一兄,我义父让我来请你,明日到家里坐坐,有事和你商量!”
“祭酒他,有事和我商量?”
李天一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