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条?”
李天一和杜萧杳异口同声,问道。
“两日前,我从师父那儿回洛城,在山中小屋里,看到一张字条,让我这几日不要离开洛城,还留下一锭金,作为诊金……我乍还以为是师妹你,派人给我留的字条!”
孟师兄说着,就取出字条。
“师兄,怎么可能是我?若是我留的字条,还会付诊金吗?”
杜萧杳一脸不解,说道。
“也对……那这,是谁留的?”
孟师兄疑云满面,眼睛却不自觉地,看向李天一。
“难道……是武懿宗的人?”
李天一自言自语道。
“若是武懿宗的人,他又如何能知晓,我师兄的行踪?”
杜萧杳摇了摇头,分析道。
“确实有理,最关键的是,武懿宗并不希望丹娘、陈叔可以活着……基本可以排除武懿宗的可能性!”
李天一眉头微蹙,淡然答道。
再一细看这张字条,很显然是故意为之,用的是毫无特色的字体。
慢慢查吧。
反正眼下,已经有了这么多疑团,似乎也不多这一个。
……………………
次日卯时。
天,刚拔白。
路清言已经回来。
还带回来一个木匣子。
这个木匣子,就是昨夜,丹娘提到的许公子用来装字画的匣子。
“路兄,你此行,前去许家旧宅,还有无其他发现?”
李天一接过木匣子,问道。
“回公子,许家旧宅,如今一片荒芜,属下在后院墙上,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记,像是用石头刻上的,画的是一只兔子,头上戴着一顶官帽……除此以外,倒是别无异样!”
路清言回忆道。
“兔子头上……戴着一顶官帽?这不就是个冤字嘛?”
李天一嘴里小声嘀咕着。
然后,轻轻打开了那个木匣子。
拿出来一看,确实是李贤的画作,可没想到,画作背面居然是……王勃的那篇《檄英王鸡文》!
许公子居然把李贤的画作,和王勃那首“令他被逐出长安”的《檄英王鸡文》放到一处。
是为何意?
李天一微闭双眼,开始沉思。
这篇《檄英王鸡文》就是王勃在做李贤伴读之时,一次和英王斗鸡时,率性而写,无奈写得太好,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自然也传到了先帝李治的耳朵里,李治大发雷霆,斥责王勃身为皇子伴读,不思提点,反而有意挑唆皇子之间的关系……
于是,王勃被逐出长安。
这才有了之前,李天一与杜少府夜聊时,杜少府所提到的“王勃到蜀州后,与姚元溆相爱却未能长相伴”的那段遗憾。
可王勃的这篇《檄英王鸡文》,与李贤,与许公子撞见的皇家秘密,又有什么关联呢?
半晌,李天一收回思绪,追问道:
“路兄,你是在许家旧宅的哪里,寻得这个木匣子的?”
路清言缓缓道来:
“想来这个木匣子,对于许公子来说,是重要之物,所以,断不会放在明面。而像许家这样的皇商之家,府邸自是会有暗室、密道,而这个木匣子,正是藏在许公子书房的暗室里!”
“你对城中各府邸,很熟悉?”
李天一顺嘴一问。
“属下并不熟悉,但有人熟悉!”
路清言直言相告。
“谁?”
“上次您让我查的……易少棠!”
路清言神色严肃,回道。
“易少棠?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路兄,昨夜你是和少棠兄,一起去查探许家旧宅的吗?”
说着,李天一捏了捏手里的字条,忽而有了一丝顿悟。
“回公子,正是易少棠,把许家府邸的地图,悄悄放到许宅门口的,我也不知易公子他,意欲何为……”
路清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与少棠兄,并未熟识……他怎会有此图,且愿襄助于我们?”
李天一摇摇头,接着思忖道:
“但我总觉得,少棠兄和他义父,也就是成均监祭酒,是在暗中帮我们,虽然还猜不透,他们到底图什么……”
说罢,李天一又仔细地翻看这木匣子,并未发现其他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