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恕连忙摆手道:“徐副尉,当初你传授我春雷惊蛰、万物生发,而春草为先的道理,我为你拔草发雷声,助你领悟了起自雷音、有生有死的意境,便连二爷都说你以一株草而寓生死无常之意,是脱了窠臼藩篱,灵感有望。你说说,咱们这是什么交情,称一声道友不为过吧?”
“既然是道友,咱们打个商量如何?只要你应我一件事,我一定老老实实遵行军法,绝不轻易触犯你军法官的虎威。”
徐东江听了,将满身尘土的谭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什么事?”
谭恕闻言大喜,却不急着谈条件,反而摇了摇头:“在此之前,还请徐道友全力向我出刀一次,务必将春草刀气尤其是春雷意境尽数用出,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等我验过成色,再谈其他!”
徐东江不由得气极而笑,泠然道:“你这是诚心要找不痛快?”
谭恕笑容灿烂,低喝一声:“小心了!”
他身躯一晃,被箓筋符骨锁于体内、从不外露示人的浑厚气机顿时透体而出,汹涌之势,几如山岩崩裂!
这气机与如今修士的灵气内息迥然有异,本是谭恕自娘胎里带来,堪称天授,却因那时移世变,反遭天妒,自幼深受其苦,多半活不到成年。
幸他气数未尽,得以被上古谪仙帖余孽周铁尺收入门中,借助天赋异禀的箓筋符骨,以练气士秘法锤炼温养,这才磕磕绊绊活到今日。
其中辛苦,又有谁人能知。
“贼老天,小爷偏不服你!”
下一刻,满脸畅快之意的谭恕一抖衣袖,迈步,出拳!
“哞!”雪蹄绿螭兽不安地站起身来,一堆牛眼瞪得溜圆。
“练气士一脉果真有些门道,这感觉,怎么竟有些像是真定王府里那座镇北鼎?”
杨雄戟拍了拍雪蹄绿螭兽的牛角,抬头看向阴云迅速积聚的天空,神色肃然地嘀咕道:“嘿,藏得还挺深,不动如渊、发如天威,壮哉!”
首当其冲的血棠卫副尉徐东江感触最深,立时沉下脸来,眉心竖痕青意大盛,胸中意气如春草般勃发,冷笑一声:“怕你不成!”
无人可见之处,徐东江的灵台之中,有一株孤零零的野草扎根心湖,正在无风摇曳。
随着他吐气发声,幽深的心湖水面之下隐隐有紫芒滚动。心湖上方深不可测的虚空之中,更有一道青雷轰然砸落。
电光火石之间,徐东江一刀劈出,刀身有青紫气缭绕,威风赫赫,慑服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