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江刀势之雄,不是宗师,胜似宗师。
深紫、碧绿两色的春草刀气宛如丝线,源源不绝地自他的掌指间蔓延游走而下、交织缠绕刀身,一时之间锋锐之意大盛。
刀虽后发,而劲风已先至,与谭恕身前暴烈无匹的气机撞了个正着。虽不及后者浑厚磅礴、沛然难御,凌厉之处却犹有过之。
蓬!
无数道凌厉劲气炸裂开来,劈头盖脸如狂风急雪,砸得场中二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
徐东江倚仗兵刃之利略占上风,手中的长刀却也为之一顿,被谭恕依旧厚实无比的气机包裹,如陷泥沼。
然而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只攻不守,竟然毫不犹豫将左手也压上刀柄,低喝一声,双臂齐齐发力!
刺啦……
连绵刺耳、令人牙酸的裂帛声中,谭恕如山峦、如磐石般的浑厚气机竟被这一刀硬生生斩破!
眼见得刀锋就要及身,谭恕牙关紧咬、怒眼圆睁,却是不闪不避。
只见他身躯一凝,前冲之势立止,极为自然地顺势弓步沉腰,击出一半的右拳猛地上冲,原本藏于腰腹间的左拳如影随形,两臂迅速交叉架于头顶。
这一式招架,看似平平无奇,只是迫不得已时用来抗揍的朴拙乡下把式,可一经谭恕使出,却是拳肘交叠如连山!
在徐东江的感应当中,谭恕周身原本裂成两块的气机瞬间连成一体,却不再是磐石般浑然一块,反而高低错落,恰似那群山连绵、峰峦耸峙,端的是法度森严,气象万千。
“开!”
谭恕暴喝一声,周身气机轰然上冲,如群峰插云、乱石穿空,狠狠撞在对方长刀之上!
徐东江猝不及防,连人带刀被谭恕蛮横不讲理的气机撞了个正着。他闷哼一声,上半身向后仰倒,手中长刀一偏,几欲脱手,春草刀气更是被捣得粉碎。
谭恕一击得手,同样是不依不饶,趁着对方中门大开的良机,双臂还未完全收回,抬起左腿就是一记迅猛的弹踢,脚尖如枪,狠狠戳向徐东江的下颌。
这一记弹踢,朴实无华依旧,蛮横凶残依旧。
徐东江结结实实挨了对方攻守兼备的蛮横一撞,原本一往无前的刀势受阻不说,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不得吐出,只觉气息紊乱、烦恶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