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二位真传,且先去吧,我差遣小猴送些水食过来,便不亲自前来了。”
“却是,年岁越长,精神有些不济了,便也要休息上一会,缓缓心神。”
“婆婆客气了,您自去便是。”
秋虹回道,尔后目视着它去了远处,消失在一处门户之后。
心中自是不信它说的精神不济之言,虽不知它修为几何,但能活到这般岁数,想来也是不差就是了。
而像这般老而弥坚的人,即便肉身衰弱,但神魂却不会随肉身一同衰亡,反而会变得越发强盛起来。
直到最后在极盛之时跳出肉身桎皓,成就另一般道途,也算是正统之路无望一个选择。
当然,这不过是秋虹随意所想罢了。
不知它情况,尚不能妄下定论。
如此想来,不过是想说一句,它那般全是托辞罢了。
他估摸着,应当是整理此次交换所得去了,罗衣亦也应当是差不多的情况。
对于这,他没有什么想法,和罗衣打了个招呼,道了一声。
便率先一步走向了左手边离他最近的那处,推门而入。
也省的两人再互相谦让一番,表示师姐师弟之间互相恭亲。
没那般必要,他们两人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内里空间不大,但是整理的很是干净,以及简洁。
桌上一盏琉璃灯,散发淡淡火光,因而内里并不是那么明亮。
桌后不远处,地上摆放着一个不知何物编制而成的蒲团,其上还尚有几分绿意。
再后面石壁上挂着一副画卷,却是一云海山巅上,一青衣人背身舞剑,一旁不远处蹲着个白毛猿猴,正死死的看着。
画卷里,猿猴眼神中的渴切与期冀之意跃然而上,仿若是画龙点睛之笔。
“师祖与白猿吗。”
稍一站立观看,秋虹便瞧出了画卷之上所绘何人。
此时此地中,悬挂这么一副画卷,倒也是相得益彰。
也就不再关注于它,安然的走到小桌背后,盘膝做于蒲团之上。
稍一拨弄灯盏之中火芯,让火焰明亮了几分。
正准备入定,观想青莲修养心神。
“秋真传?”
门上禁制触发,传来一阵身音。
想到白婆婆方才所言,便知应该是那小猴来了。
就清声道:“且就来就是!”
得了允许,门上禁制洞开,显露出那有些矮小的身影来,手中端了一个木盘,其上放着一红彤彤的大桃子,以及一个小壶。
那小猴手脚麻利的将东西放置于桌面上,一声不吭,转身就出了去。
门户再次合上,静室之中归于平静。
看着桌上之物,秋虹流露出一丝笑意。
轻轻自说道:“白婆婆!倒也有几分意思。”
桃,虽不是先前所见那般珍贵之物,但也非是凡品。
壶,内里所装之物,是那八果酿。
他摇摇头,也不动面前之物。
闭上双眼,归于平静。
......
许是看习惯了自家道场上方的那片星空,出门见得这烂桃山的夜景时,秋虹反而有几分不适之感。
不知今日是十五还是十六,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在山中待的时日久了,倘若没有刻意的去铭记这般月历的话,久而久之便会将之忘却。
所谓山中不知年,想来大多是如此。
天上月光皎皎,而地面大湖之上,却是亮起火光一片。
那白日里用作行走的长桥,此时却成了交易的互市。
人影交错间,不时的有毛发异常的猴头起伏,构成了一副说不出的画面来。
“师姐,我们这便下去吧。”
二人现在桃字铺的门户之前,身后事潺潺的流水,秋虹问道身旁的罗衣。
此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晚。
但对于下方的诸般猿猴,以及好酒的真传们而言,显然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嗯,走吧!”
罗衣对此显然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就是不知其中有没有带他开开眼界的意思。
说罢,她也不像来时一般循着阶梯走,而是直接的迈步,走向虚空之中。
但见,她脚下升起白云一朵,托负着她,步步而下。
显然间,这因当并不是剑修的神通术法,而是要归于云法一类。
想到她的那只云犬,秋虹便也不意外,只是稍有些无奈而已。
但剩下他自己,当然不好在循规蹈矩的走路而下。
于是乎,他亦是凭空迈步,遁空而行。
几个呼吸过后,两人便站在大桥看近石壁的一侧。
他们这般显眼的举动,竟然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也不知是那灵酒太过迷人,还是这般情况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走吧。”
罗衣见他随着自己的步子下来,显得有几分高兴,手指点了点灯火通明的大桥之上,说道:
“师弟,你且记住,今晚这大桥之上,所有的灵酒都可以上前品尝,且不需要付出任何灵物。但是,一家铺子里只能饮上一杯,多了,它们可就要和你分说一番了。”
点着那些时起时伏的猿猴脑袋,她稍有深意的说道。
“我省得了,多谢师姐提醒。”
秋虹稍一感谢,便跟上了罗衣向前走的步伐。
只是,她那走路的模样,似乎有些张扬。
他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劲,但也不知为何,只能跟上前去。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高大的男子。
朗眉星目,只是眼神有些迷离,显然间是灵酒喝多了,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嗝!”
“小,小师妹。”
他如此唤到。
却不见罗衣回应,转眼间便看到了向前来的秋虹。
“奥,不对,应该叫你师妹才对,这位便应该是我们的小师弟了吧!”
“齐师兄,这是秋虹,叶鸿师叔的弟子。”
罗衣这才笑嘻嘻的回道。
看着罗衣一脸笑意,秋虹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