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刘景回道。“我走之后,酃县就交给你了。”
“诺。”严肃应道。
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会,便各忙各的去了,由于昨夜战事结束时,已经入夜,很多事只能暂且作罢,或草草了事,因此今天的事情格外多。这也是刘景为何要耽搁一天,才南下的重要原因。
刘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二十余封阵亡通知书,连同抚恤金,交予战死者家属手中。
这件事不容许出现一丝差错,刘景派出门下诸吏,亲自持信前往,并且一定要当着死者家属的面,宣读此信,又让心腹刘亮、马周、于征、王彊等人同往,从旁监督,确保万无一失。
古代并无“阵亡通知书”这种形式的东西,是以当门下吏携带刘景亲笔信,当众宣读,立刻引发了邻人里民的极大热议。
“王仲年少浮浪,不治庄稼,肆欲妄为,屡屡闯祸,昔日不惟我等邻居,便是其父母兄弟,亦心厌之,将其逐出家门。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痛改前非,在酃县陷入危急之时,毅然从军,不顾性命,毁身诛贼……”
“我等倒是小瞧了此子。”
“壮哉!王仲!”
“素闻县君工书法,却从不轻易示人,外人往往欲求而不可得。而今王仲死后,得县君亲笔手书,也算是死得甚有荣焉。”
“常闻县君仁德,今日方信矣……王仲一介小卒,犹如草芥一般,县君犹如此重之……”
随着这二十余封亲笔书,刘景在酃县百姓中的声望又有了极大提升。
虽然有些人认为他小题大做,但也仅此而已,大部分人,尤其平民百姓皆持正面看法。
打捞护城河尸体的工作,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期间有人成功打捞起了龚飞的尸体。
刘景并不是很在意龚飞的死活,整个龚氏一族都要覆灭了,就算龚飞此次侥幸逃得一命,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一个死了的龚飞总比活着的好。
另一边,单日磾的招降工作有了一定进展,在他一再威逼利诱下,有三十余人向其投降。
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所谓万事开头难,这只是第一天而已,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投降队伍。
刘景好好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率领步骑二百余人,乘船南下。随行的有刘亮、马周、于征、王彊,严肃、单日磾则留于酃县。
褚方之前已经带走五百人,刘景又带走二百余人,而今酃县已经成为一座“空城”,严肃手中基本没有可用之兵,而狱中,则关押着一千余名俘虏,一旦发生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严肃特意从临蒸乡、都乡等地抽调一些乡里吏卒,加上县寺诸曹吏,勉强可以维持住局面。
刘景知道严肃面临的严峻形势,临行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伯穆,辛苦你了。”
严肃正色道:“明廷只管放心,有在下在,酃县必不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