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成冰凉的温度。女祭轻启红唇:
“不走吗?那就不要怪我了!”女祭指尖凝结起冰晶,面如寒霜,冷声道:“开!”
随着她的话音,冰晶落地开出一朵朵冰花,尖锐的棱角折射出美丽又致命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伸展开来,迅速拔高生长。
“什么!”陶莹大惊失色,勉力阻挡冰花的迫近,“冰女,我们并没有恶意!”
乌成一边躲避尖锐的冰棱一边大喊:“真是不可理喻!女人的脾气都这么反复无常?!”
女祭勾起一点嘴角,冷笑着催动冰雪,纤纤玉指轻点,冰花盛放得更加热烈。
陶莹看着乌成险些被冰棱捅个对穿,心焦道:“你赶紧闭嘴!”
平地突然卷起一阵雪雾,飘飘洒洒落在冰花上,竟阻滞了冰花的生长。雪雾中现出一个人影,墨衣雪发,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勾勒出他俊美如冰雕的面容。他微微侧头,向狼狈的两个人露出一点笑意,眼睛却看着女祭的方向:“快走吧,你们可对付不了她。”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冰女走去:
“她是我的麻烦。”
……
女祭转身就走。
男子随意地挥挥手,雪雾裹挟着两个凡人离去,那女子的声音还远远响着:“求你见哥哥一面……”
女祭越走越快,男子便不紧不慢地跟着,悠悠道:“怎么,你不去见他?”
女祭充耳不闻,行过之处开满一路夺目的冰晶花。男子寒潭般的眼睛闪了闪:“生气了?啧,这些年你避不见我,还拿了我的寒水珠,我还没有生气。”
“我交给了绿齐。”女祭冷冰冰头也不回地道。
男子叹了口气,伸手去牵女祭:“我早已将她放逐……好了,走那么快做什么?你喜寒,寒水珠本就是为你准备的,女丑说要带你去凡间散心,不然我也不会把珠子借她。不过要是早知道你会遇上他……我早该杀了他。”他眯了眯眼睛,“你还在气那个凡人?”
“玄冥大人自重。”女祭皱眉甩开他的手,“他爱上了绿齐而不自知,愿赌服输,我替他把寒水珠交给绿齐,并没有什么好气的。再说,大人是她的主人,绿齐自然会把东西交予你。”
女祭垂下眼睛,墨蝶般的眼睫遮住了她清冷如琉璃的眼睛,看不清是什么神色。玄冥掌管北海,自鸿蒙初开他们便相识。大约几十年前玄冥座下青蛇修成人形,赐名为绿齐,玄冥一心一意陪着他那青蛇,两人关系渐渐便淡了。
玄冥看着她,眼神深邃。良久他露出一个笑脸,拈了一朵银纹蓝花往女祭鬓上簪:“既然没有生气,就多笑一笑。这是我自北海带来的银冰花,很衬你。”
女祭想起上次见到绿齐,她发上正是簪了一朵银冰花,抚着发娇媚地笑:“许久不见,主人与我都很是想念你。我劝主人去望你好几次,你却闭门不见,当真伤人的很。对了,我路过凡间,与你那陶郎君打了个赌,他赌赢了却仿佛不大高兴,你快回去看看。”
女祭“啪”地打掉玄冥的手,手指微动,冷眼看着玄冥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银冰花飘飘悠悠落下,随即化为冰渣。
“银冰花娇贵,女祭可承受不起,大人还是好好妆扮自己的小青蛇罢。”
玄冥看着女祭远去,眼里渐渐浮上一层冰霜。这些年女祭有意冷落自己,他本以为她终于开了窍……她去凡间有意接近那个凡人,他也自以为知晓缘由,强忍着没有插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要与那凡人谈婚论嫁……
绿齐的小动作他很清楚,也懒得理会绿齐那点小心思。不过能让女祭看清那凡人的面目当然最好,本以为女祭从凡间回来便能彻底开窍,如今看来,那凡人对她竟如此重要……玄冥捡起一朵晶莹的冰晶花,若有所思道:“承受不起银冰花,是因为已经有了莲花簪罢。陶苏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