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帐外有动静,想必是童清来了,他温柔地替罗烟凝盖上被子,才悄悄出去。
走到暗处,童汐儿低着头道:“戊城副将童清见过南夏太子。”
景长天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瘦小的将军,淡淡地开口:“本王想让童将军办件事。”
“太子请讲。只要合理,本将不会拒绝。”童汐儿压低声音说道。脑袋就是不肯抬起。
景长天疑惑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他还是压住心底的疑惑说道:“写封信给樊将军,让他给本王的二百亲卫放行。”
“这不合规矩。”童汐儿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景长天的神情问道。
“若是合规矩,本王就不用让你出面了。”景长天淡然说道,“呼延恕和石颐斐没几日就要走了。这是接近他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惜。”
童汐儿不解,安排在这边的一千人马已经带着百姓撤走了好几百,等漠人把百姓全数奉还,这边的人马也就所剩无几了,难道他想凭这二百亲卫的战斗力去与漠人两千人拼?
这件事他同玉飞狸商议过么?虽说自己是南夏人,但当了秦罗兵,听的便是秦罗的令啊!
“还请太子明示。”童汐儿抱拳道。
“本王不过是想制造些混乱,找机会杀了呼延恕,让石颐斐自己回去收拾鹰都的烂摊子。毕竟,在这种情形下,呼延恕来不及立诏由谁来继承大汗之位。”景长天平静地说道。
杀石颐斐是不太可能了,那天晚上在马车上,他就察觉到这次随行保护石颐斐的高手,不下八名,如果他们拼死护着石颐斐,他还是能顺利逃脱。
而呼延恕就不一样,他自负且好战,在异邦人心目中地位不低,只要他一死,石颐斐就算拥戴者再多,他势必也要承受很长一段日子的风言风语,在他重新巩固人脉期间,呼延赫和呼延铭可不会坐以待毙。
这场内乱可以保证至少在一年之内,漠国生不出事端。南夏和秦罗可以趁机瓦解他们的势力。内忧外患,足够让他们焦头烂额!
童汐儿简单的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不过更多的是怀疑。
“太子难道想以两百对两千?”
对于景长天,她知之甚少,虽然听过他和那两百亲卫能以一当百的传言,但在没有和他并肩作战过之前,她不会妄下定论。历史上不乏以少胜多的战事,只是两百亲卫和两千漠人比起来,悬殊实在太大。
景长天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没有鏖战,杀完呼延恕就走。”
“呼延恕那老贼狡猾得厉害,武功又高强,太子怎么如此笃定他一定会死?这般没把握的事,本将恕难从命!何况你是南夏太子,万一出事,谁都担待不起。”童汐儿严肃地说道。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再碰上呼延恕就是在战场上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他没带着石颐斐,身边无牵无挂,便能更加肆无忌惮,你确定要放过他?当初你爹可是差点死在他手里。”
童汐儿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景长天,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
见童汐儿盯着自己,景长天冷哼一声:“本王与你说那么多,不过是因为你如今是秦罗的副将!若是追究起来,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到时候童单行还有命可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