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策应的吐蕃成了一支孤军,被唐、乌蛮联军痛击于清溪关外。
南诏离散之心愈发明显,吐蕃也因之动作频频,开始在周边势力中“掺沙子”。
《新唐书?南诏传》记载,吐蕃怂恿南诏勿邓酋长苴梦冲,截断了南诏与唐朝的陆路交通,并分封周边诸蛮为王。
这做法彻底激怒了异牟寻,他暗中联络韦皋,引唐军攻伐苴梦冲。
792年(贞元八年)二月,唐军在三部落(两林、勿邓、丰琶)配合下兵入琵琶川,擒杀亲吐蕃的苴梦冲,再次打通了道路。
8月,韦皋在南诏暗中配合下,围攻重镇维州,蕃军虽凭地形之险堪堪守住,但大将论赞热被擒,朝野震动。
次年五月,韦皋再次兵出川西,连下吐蕃营堡五十余处。
唐军的日渐强势,让弱水流域(大金川水系)的乌蛮诸部开始动摇,歌邻、白狗、弱水等八部脱离吐蕃内附于唐。
异牟寻也派遣三路使者,分别从戎州(四川宜宾)、黔州(今四川彭水)、安南(今越南河内)至成都,献上生金和朱砂,以生金表坚贞,以朱砂表赤心。
贞元十年(794年),韦皋的使臣到达南诏都城羊苴吁城(云南大理)。
异牟寻尽杀城中蕃使后,恢复南诏旧号,与唐使在点苍山神祠盟誓,约定“共逐吐蕃,以铁桥为界,归汉旧疆宇,共尅金契,永为誓信。”
“点苍之盟”后,剑南西川的战争态势逆转,唐军从被动防御转向主动进攻。
贞元十七年(801年)七月,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维州之战爆发。
为减轻西北边防的军事压力,韦皋遣部将以步骑2万人9路并进,向吐蕃所属维、保(四川理县北)、松(四川松潘)、栖鸡、老翁城等地发起大规模进攻。
在南诏及乌蛮诸部配合下,唐军在崇山间穿插迂回,多次绕至蕃军背后,曾扰唐朝的噩梦,被施加在了吐蕃身上。
至十二月,击溃蕃军16万,取城7座,军镇5座,焚毁堡垒150个,斩万余人,俘6千余人,降3千余户,生擒大相论莽热。
从整个唐蕃战争的格局上看,如果说安史之乱是使吐蕃占据主动的转折点,那维州之战就是另一次具有转折点意义的大战。
维州之战后,唐蕃战争格局再次回到了平等相持的阶段。强盛一时的吐蕃,已走上了下降通道,无力再对唐朝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四、支撑战争的钱粮之路
韦皋镇蜀21年间,“凡破吐蕃四十八万,禽杀节度、都督、城主、笼官千五百,斩首五万余级,获牛羊二十五万,收器械六百三十万,其功烈为西南剧”。(《新唐书·韦皋传》)
如此赫赫之功,当然离不开将帅谋略、士兵勇敢,但韦皋也不能光拿嘴忽悠人,支撑大规模作战的依旧是真金白银。
按西川军备3万5千人估算,一年光粮食消耗,便达七万石之多。
而为鼓舞士气,韦皋从不吝惜赏赐。
“韦皋在西川,凡军士将吏有婚嫁,则以熟锦衣给其夫氏,以银泥衣给其女氏,又各给钱一万,死葬称是,训练称是,内附者富赡之,远游者将迎之,极其赋敛,坐有恰力。”
再加上营建新城、笼络外族、广建寺院、建造乐山大佛的费用,可以说韦皋的治蜀之功,是拿钱粮硬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