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蕃军连陷秦、渭、成、洮、河、兰、岷、廓、临、原等州郡,川西地区的松州、维州(四川理县东北)、云山城也被收入囊中。
而为拿下唐军严防死守的重镇维州,吐蕃甚至谋划二十年,使出了一招“木马计”。
维州周边汉羌杂居非常普遍,吐蕃借助这一有利条件,派遣吐蕃女子入城生活,嫁给守军官员连生了两个儿子。
二十年后,孩子在城里诸羌中,渐渐有了声望。
当吐蕃再来攻城时,二子联合其他羌人,突袭守卫打开城门,蕃军一贯而入,维州就此陷落。
夺下维州后,川西形式遽变,吐蕃以此为中心的防线再无弱点,吐蕃赞普赤松德赞也在大喜之下,将维州改称“无忧城”,意为“川西无忧”。
此后,川西再次形成相持局面,严武、李晟虽数次击败蕃军,但难以改变吐蕃、乌蛮、南诏联盟占上风的态势。
二、砝码型的南诏国
吐蕃的疆域急速膨胀,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公允的说,这种印象主要源于河陇地区,依仗青海、甘南的地形便利,吐蕃铁骑对唐军实施了疾风暴雨般的打击。
最终,以截断河西走廊,鲸吞陇右州郡了结。
但在沟谷纵横的川西群山里,唐蕃两军都打得极其挣扎。
一众大大小小的砝码势力,成了左右战争走势的变量。
南诏国作为体量最大的砝码,在唐蕃间的亲疏向背,成了左右天平走向的关键因素。
按照唐人对周边族群的归类,南诏也属于乌蛮之一。
这个地处最南的部落,却最早(高宗永徽四年,653年)遣使入贡,获得了唐庭的支持。
在时任剑南节度使王昱的支持下,737年(开元二十五年)南诏首领皮逻阁胜河蛮诸部,取太和城(大理古城南),唐玄宗赐名归义,封云南王,是为南诏立国之始。
随后,南诏国相继干掉了,另外五个在唐蕃间摇摆的部落,从散装的乌蛮中脱颖而出,成了苍山洱海最强大的地方势力。
至此为止,南诏国还坚定的站在李隆基身边,安戎城之战中,南诏便送去了一记神助攻。
但地位的提升,会改变人的想法,这点对政权也一样。
当羽翼渐丰的南诏,开始谋求在诸蛮中施加更大影响时,发现唐朝成了起飞路上的大石头。
尤其,继任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发现唐朝势力难以掌控滇东地区,便开始修筑道路,兴建安宁城(云南安宁市)。
这极大刺激了群蛮和南诏,直接诱发了两次天宝战争(天宝十年、十三年)。
在章仇兼琼、鲜于仲通、杨国忠三人的指挥下,十六万唐军客死他乡,关中军力空虚,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安史之乱的爆发。
唐朝的强硬威逼,将南诏推向了吐蕃阵营,751年(天宝十年)南诏国王阁罗凤遣国中贵族60余人,入拉萨朝见吐蕃赞普。
赤德祖赞倒履相迎,约为兄弟之国,封阁罗凤为南国大诏,号东帝,给金印,改南诏纪年为赞普钟(意为“赞普之弟“)。
以吐蕃为轴心,南诏、乌蛮为两翼的战略联盟形成后,川西唐军的日子愈发难过,蕃军常常在诸羌配合下,绕至背后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