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火克弱金,按理说,隋文烟得该是得心应手才是啊!
可偏偏,被祝无心批命,天生白帝司权的李卫真,他不弱啊!他那肃杀之极的白金之气,可冲星斗,真是弱不得啊!
自打正式褪去凡鳞,成为修士之后,李卫真无论是对付同阶,哪怕是越阶斗剑,只要对方不是强大异常,就鲜有说被压制的道理。
火能克金,但你小小火苗,烧到油尽灯枯之时,又有何用?
再者,细看李卫真的那两把飞剑。拥有浑厚土黄色灵光,透着重压威逼的大剑巨阙,乃是戊土之剑;小巧灵活、穿梭无影,宛如飞天白蛇,且又寒风飕飕的长剑朔风,乃是己土之剑。
两把各有特长的飞剑,虽为金灵之力所御,可底子依旧是土属性的。火能生土,土又再孕育金灵,试问缠斗之下何惧之有?
当然,隋文烟也是身经百战,甚至在李卫真入门以前,她已经因为过人的杀力,而在太一门的年轻弟子之中扬名,要不然也不会被收为掌门弟子。
只是在过去的一年来,隋文烟身上的光芒,已经被冒出头的李卫真给无形中夺去了。在对外的战事里,说杀力,论心狠,其实李卫真比她更让人言之齿冷,背脊生寒。
若是燕青衣尚在人世,一定会欣慰收下这么一个亲传弟子,他完全可以被培养成不输令狐天的第二人。那么届时,太一门就能重现当年坐拥“双壁”,震慑外敌的景象。
令狐天与李卫真的组合,完全有望超越上代“太一双壁”,孟长夜与燕青衣。
每当有人说起这些猜想,当然也总会顺带提上一句“隋文烟又如何、如何”。毕竟,红花也得有绿叶衬托,才能尤显娇艳夺目不是吗?
那些私底下被人谈论得天花乱坠的流言蜚语,总是能有意无意地传入隋文烟的耳中。生活在一个大集体里,就是有这般无奈,哪怕你不想跟谁比较,嘴巴也还是长在别人那里。
隋文烟的心底是有一根刺,她自个清楚。但放在以前,李卫真到底是她师弟,她总不能驾着飞剑,赌气登门邀架,证明她其实更胜对方。她只能劝解自己说,“我的道行修为终究更高,做好自己,静待时日去证明便好!”
然而,如今机会也来了,还不是双方必须都得点到即止的同门切磋,是可被视为生死之战的死斗。也没有了所有外界因素的束缚,纵有惩罚也是生死之分,这是可全力一搏的时候。
但到了这时,隋文烟这才发现,她的道行修为没有占优,她的杀力没有更强,甚至说她的剑术造诣,其实相比较也不过尔尔。
李卫真能一心二用,轻松驾驭两把飞剑,发挥出伯仲之间的强大杀力。她隋文烟不能,她只能专注于一把飞剑御敌,若是脚下不踩剑光,她甚至没信心躲开下一次攻击。
然而,李卫真可以单凭御风,就能飞得跟脚下驭剑的隋文烟一样高,一样快。
隋文烟得大汗淋漓地专注在战斗中,一招一式小心翼翼,脑中经过千百次计算;而李卫真仅是闲庭信步的在空中随意转换身形,似乎没打得多认真。
但有一点很奇怪,既有生死之战的气势,可两人却都没有动用剑术神通,所以没有打得铺天绚烂,惊天动地。仅仅只有锋芒之间的你来我往,当然更多的只是隋文烟被压着打。
倘若,隋文烟祭出她那招曾照亮半个锁云关峡谷,如炎日降临般烧穿赵骏胸膛的“炎无上”,或许能替她挣回点面子,可她并没有。不是没有机会施展,而是她仍旧极力压抑着。
只因,李卫真也没有施展剑术神通去扩大优势。
隋文烟隐隐觉得,单凭这一点,或许她与李卫真之间,还有回旋商量的余地。
哪怕她刚刚确实对李卫真动了杀机,并且付诸行动。可她敏锐的直觉,仍是告诉她,坚持下去,便会有转机。
“我们再讲和吧!刚刚确实是我做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怎么说,咱太一门就剩这点人了,你不是自诩重情义吗?你真能下得了手?”
隋文烟竭力挡下一剑后,她觉得再这样打下去,她会被耗尽所有灵力。到时候,真是死路一条了。便只好拉下脸皮对李卫真求饶道:“我刚才砍你一剑,现在我让你回刺一剑行了吧?这样打下去真没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愿尽全力杀我,不就是想我对你求饶吗?现在是我在恳求你了,你满意了吧?”
李卫真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手掌心,那道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剑伤,还带着点烧焦的味道。若不是他早些天突破了修为境界,肉身的坚韧程度又踏上了一个大台阶,恐怕半只手掌就被砍下来了,便不禁怒笑道:“我砍你的时候,你说那没什么意思;那你砍我的时候,有先问过我的感受吗?你还真有意思!”
“那你要是觉得有意思,你就砍吧!我也站着让你砍!”说罢,隋文烟竟是止住了所御剑光,张开双臂,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