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根突然从梦里惊醒,一看天已大白,神色更加的慌张,胡乱套上那件洗的发白的袍子,手里提着两只半旧白底黑筒靴,如鸭子走路一般出了门。
“明诚兄,我先告辞,昨夜不该贪杯,误了扫洒的时辰实在是罪过”。
张宝根敲了敲赵文振的房门,嘴里嘀咕的说着,也不管赵文振听不听的见,边走边穿着鞋,往来福客栈门外走去。
客栈的伙计正卸着门板,知张宝根是赵文振带来的,便笑着问道:“公子怎起这般早?”
张宝根没有说话,只顾一个劲往前走,心想“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起的早,伙计这般弊懒,客栈如何赚钱?”
摇了摇头,不再想此事,只顾着往草堂跑。
赵文振听见张宝根敲门,开门时已不见了人影,问了客栈伙计才知,张宝根已经匆匆往学堂赶去了。
赵文振心道,此时卯时未过,从墨兄为何这般心急,该等着和自己一起才是。
赵文振哪里知道张宝根是昨夜喝多了酒,醒来见天色大白,误以为已经到了午时,又兼梦见未去学堂,心慌之下哪里还顾得了看时辰。
因为打定了注意要去竹林木屋住,赵文振便将苏一尘喊了起来,由老董和郝俊武收拾行李,自己和苏一尘到掌柜处,算还了几日在客栈所用银两。
这客栈掌柜是个热情人,听赵文振说打算到草堂附近住,还打算自己做饭,便将客栈新换下来的锅,并一些厨具打包送于赵文振。
谢过掌柜便趁着马车往草堂而去。
赵文振和苏一尘这时心里多少有点愧意,不该让张宝根喝那么多的酒。
到草堂时见张宝根以将堂前屋后扫洒干净,正拿着一个木盆,用手掬着往地上洒水。
见赵文振到来,放下手中的水盆,小心说道:“但愿先生没有发现我们没来,这会先生估计在午睡,咱们快些收拾,别惊醒了先生”。
张宝根说的神神秘秘,又说的极快,赵文振下车帮着张宝根洒水,苏一尘领着随从到竹林去找木屋了。
洒完水后,张宝根又将草堂中的桌椅擦拭了一遍,才算罢休。
出了草堂打算和赵文振去看看木屋弄的如何了。
这时一轮红日,悠悠从山顶升起,斜光刚好找到草堂门前,要用手遮住眼睛才不至于刺眼。
“怎的这会升起了太阳?”
赵文振不知张宝根说的什么胡话,问道:“此时不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吗?”
张宝根这才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头直笑,说着什么:“酒是害人的鬼”之类的话。
赵文振见张宝根如此这般,也被逗笑了,从早上就神神叨叨了,莫非魔怔了?
听张宝根说了缘由,笑道:“从墨真神人也,睡着都不忘草堂扫洒之事”
见苏一尘已向草堂走来,两人便也不去竹林了,三人进草堂坐了片刻,其他学子才陆续到来。
张宝根忽问:“明诚兄,昨日先生留的问题可有了?”
赵文振这才想起赵省斋先生,昨日下午散学时确留了三个问题,一时慌忙不知所以。
昨晚只顾着喝酒,先生留的作业早忘到了九霄云外。
苏一尘手指如拨弦般翻着书卷,找寻着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