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无奈的开口说道:“王叔叔,你如果要这么想的话,那路子可就走窄了,您就相信我吧,她绝对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王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两年在外面都认识了些什么人,那么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
林涣闻言撇了撇嘴,不再去跟王虎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匆匆忙忙的朝着吕怀那边赶路,如果能赶在天音坊之前到达,那就再好不过了。
韩娟现在显然是比任何人都要急切的,一直冲在最前方,顺便也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她在这外边生活了这么久,对于地形环境要比天音坊的人还要熟悉,自然也知道一些近路。
就在林涣等人苦苦赶路的时候,吕怀还正站在木屋前看着雪景,时而皱眉叹息,时而嘴角轻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吕怀身后,韩芝兰正坐在木屋门口,轻抚着一把木琴。
良久之后,琴声渐落,却又有余音回转于耳边。
“悠悠琴音,人人自醉。”
吕怀缓缓点了点头,回身看着韩芝兰开口继续说道:“不愧是天音坊的掌门,如此琴声,着实无愧于天音二字。”
韩芝兰笑了笑,站起身子看着吕怀,精神也好了许多。
“吕先生说笑了,许久未练,手生了许多,希望先生不要笑话才是。”
吕怀哈哈一笑,轻轻拱了拱手:“观韩掌门抚琴拨弦,悠然自得之意已心有所感,即使是手生弹出来的曲子,也足够吕某人学上几年了。”
韩芝兰也跟着淡然的笑了笑,却是没有再开口说话。
吕怀负手而立,雪中看着韩芝兰:“韩掌门,听这琴中之意,似乎是有些心事?”
韩芝闻言兰与之对视:“先生何以见得?”
吕怀沉吟片刻,缓缓地来回踱步,雪在脚下发出轻轻声响。
“往日在下有幸听到过韩掌门抚琴,今日再听,却已经有了截然不同的韵味,当年韩掌门虽然年纪轻轻,所弹奏出来的曲子却都是恬静之音,似是在说浮生若梦,当静如止水。”
韩芝兰微微点头,继续等着吕怀说下去。
“而今日再听韩掌门抚琴一曲,虽听上去与当年无异,可在下总觉得此曲之中的恬静已经没了味道,柔风以变为刀风,杀伐之气,有些太过沉重了,在下看来,着实有些煞了风景。”
吕怀说罢轻轻摇了摇头,不只是在惋惜还是感慨。
韩芝兰轻轻笑了笑:“孤山回首已无家,何做人间解语花,浮生非梦,自当以金戈对之。”
吕怀又是哈哈一笑:“哈哈哈,往日我以为人越年长越收敛,没想到韩掌门却不一样,越来越锋芒毕露了。”
韩芝兰也不生气,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年若是我听了劝说,或许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韩掌门可是后悔了?”
韩芝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只是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感慨而已。”
“天音坊之事在下也有所耳闻,若是韩掌门想要在下帮忙,在下也是乐意至极的。”吕怀忽然转口说道。
韩芝兰摇了摇头说道:“说破了天也算是家事,多谢先生的好意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去了鸿鸣宗。”
“有何不妥呢?”
吕怀说着淡然一笑。
韩芝兰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吕怀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如此美景,且不要再提那不快之事,若是韩掌门不嫌弃,不如赋诗赏景一番?”
韩芝兰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说道:“万年不融的冰雪,一成不变的惨白,对于先生来说或许是美景,对于我来说,却是早就看腻了的雪花而已。”
“何来一成不变,只是韩掌门眼前没了景而已。”
吕怀正要继续说什么,却忽然叹了口气。
韩芝兰眉头一挑:“先生何故叹息,莫不是我扰了先生的兴致?”
吕怀轻轻一笑:“自然不是,既然韩掌门觉得觉得天地皆白有些单挑,不如在下为韩掌门再添上一些颜色,说不定可以缓解韩掌门心中郁结。”
韩芝兰疑惑的看着吕怀,不明其意。
吕怀从腰间取下一支修长的毛笔,放在眼前端详一阵。
“韩掌门觉得红色如何?”
韩芝兰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周围传来几声异响,立刻循声望去。
韩果的身影慢慢走近,眼含笑意的看着吕怀与韩芝兰。
“我也觉得红色不错,只怕你们会觉得疼一些而已。”
吕怀看着韩果淡淡的开口道:“丫头,在下口中的掌门可不是你。”
韩果轻哼一声,谢云章贡二人也来到了他的身后,来者只有他们三人,在没有其他天音坊弟子。
韩果转眼看向韩芝兰,扁了扁嘴开口说道:“师父,徒儿可是寻了您许久呢,没想到您竟然在这儿幽会,可真是让徒儿伤心呢。”
韩芝兰死死的盯着韩果,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韩果……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终于肯来见为师一眼了。”
韩果嘻嘻一笑:“徒儿是来找韩娟的,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不如师父带上韩娟,跟我一同回天音坊叙叙旧如何?”
韩芝兰看着韩果,那眼神说不上是痛恨还是惋惜,她还在被关押着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想着出来杀了韩果,可再她真的出来了,而且还见到了韩娟之后,她又不想那么做了,或者说是不忍心那么做了。
“你还肯叫我一声师父,为何就不能再叫她一声姐姐呢?”
韩果轻哼一声回答道:“我称呼您为一声师父,因为您配得上这一声师父,终究是我不配做您的弟子,可她韩娟也不配做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