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五,中旨出,太师、尚书左仆射、魏国公秦桧致仕。
七月二十六,中旨出,万寿观使兼侍读赵鼎迁特进、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
七月二十八,左仆射赵鼎、礼部尚书薛弼奉旨如东京,朝觐渊圣皇帝。
……
长安七月末的天气如流火,热的一匹。
神棍开启了惬意的暑假模式,除了都堂里画画圈圈,就是窝在家里逗逗婆姨溜溜娃,隔三差五凑到研究院去,和鲁奇两个把门一关,也不知道搞什么灰机。
“允儿,慢点,小心摔倒。”
神棍怀里抱着女儿,眼里还要顾着儿子。
叶允一周岁半了,正是撒欢满地跑的时候,天天在儿子后头追着,神棍感觉比放牛还累。
“阿允,咕噜噜。”从外头奔进来的种彦崮一把抱起了叶允,“叫大大,快叫大大。”
“嗯……”正在追逐自由的叶允被种彦崮打断了兴致,不乐意地扭起了身体,想要从种彦崮的魔爪中挣脱。
“乖,叫大大,有糖吃。”
一听有糖吃,叶允立马停止了反抗,奶声奶气地叫着:“大大,大大,糖。”
“哈哈……,你这儿子和你一样。”
“切。”神棍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种彦崮,问道:“糖呢?”
“嘿嘿,没有。”
“看你那无赖样,连三岁小孩都骗,也不怕害臊。”
“嘿嘿,不怕,反正都是跟你学的。”
“允儿,你大大骗你的,以后别搭理他。”
“大大,糖。”叶允一脸期待地盯着种彦崮,眼睛扑闪扑闪地冒着光。
种彦崮狠狠地在叶允小脸蛋上嘬了一口,笑道:“有,有糖,和弟弟一起吃糖好不好啊。”
“嗯,好。”
“你下嘴轻点。”神棍埋怨道:“脸蛋都给你嘬破了。”
“哈哈,小气,来,哥让你嘬回去。”
种彦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老司机,荤腥就和口气一样,张嘴就来。
“切,我怕嘴巴嘬肿了。咋咧,有事?”
“嗯,东京来了急报。”
“急报?”
神棍一愣,这段时间,无论塞北也好、燕山也罢,都是风平浪静,连江淮一带都没半点水花,怎么东京会有急报。
“出了什么事?”
“南边又要派人来了。”
“谁?”
“赵鼎、薛弼。”
“什么?!”神棍略微一惊,眉头紧锁,把女儿交给了雪儿,“走。”
都堂里,崔世华和潘文举、占奎几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相公。”
“嗯,急报呢。”
“相公请过目。”
神棍接过书报细细看了起来,徐庆写的比较简单,说是日前南边派了使者送来书信,赵构打算派赵鼎和薛弼与叶治一晤,有要事商议。
“你们怎么看。”神棍合上书报,看了看众人。
“不知道这次皇帝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崔世华皱着眉头道:“依我看,准没好事。”
神棍心驰电转,也在思索着同样的问题,这次赵构既把赵鼎拉了出来,又请出了自己的老师,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薛弼是何人?”种彦崮蹙着眉问道:“好像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崔世华等人都摇了摇头。
“他是我的授业恩师。”
“什么!薛弼是你的老师?”
“嗯,靖康之后,先生回乡办书院。机缘巧合,我得以拜在先生门下,为我启蒙授业。”叶治目光悠悠,回忆道:“到太学求学前,从八岁起我一直都跟着先生治学。先生为我师,又待我如子,恩高情重。”
“那薛先生此次是不是劝你来的。”这是崔世华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
赵构把授业恩师都搬出来了,不是打感情牌,才怪。
见叶治半天没反应,种彦崮问道:“咋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