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兄弟你要成亲啦?恭喜!恭喜!”牛皋问道:“谁家的姑娘?”
大马勺的脸更红了。
“呵呵,你们还不知道吧。”赵荣看了一眼脸上微红的呼延通,笑道:“新娘子是老呼家的大娘子,是相公亲自做的媒哩。”
“哎呀呀,恭喜!恭喜!呼帅,恭喜啊!”
呼延通尬尬地笑了笑,抱拳回礼道:“同喜,同喜。”
“兄弟啊,哥哥有军命在身,这顿喜酒就下次再补上了。”牛皋拱手道:“哥哥在此先祝你早得贵子,多子多福!”
大马勺羞得脑袋瓜子都快埋到大腿根。
“哈哈……”每次扯到结婚成亲,叶大媒婆就特别来劲,他笑道:“牛哥,你们人不到,礼可要到!”
“哈哈……”众人听了畅怀大笑,纷纷向呼延通和郭进称喜道贺。
“一定!一定!一定给兄弟备份厚礼!”
“呵呵,那新娘子以后有事情好做了。”叶治打趣道:“没事在家就数数钱,嘿嘿。”
“哈哈……”
双击六六六!
……
绍兴十五年的新年注定是一个不平淡的新年。
正月初一丁未朔,自建炎以来第一次恢复大朝会典礼于大庆殿,光黄麾仪仗就三千三百五十人,赵构乘御辇上殿,宰臣率文武百官拜表称贺,一时间恍恍惚有了一种盛世再临的梦幻感。
各地也是祥瑞不断,潼川府路转运判官宋苍舒献嘉禾一茎九穗,泸南安抚使冯楫献嘉禾……,这些都是上天对赵构英明领导的褒奖。
不久,临安城又传开了一个天大的喜讯:
陈国公、镇海、定边军节度使、同知枢密院事、关陕宣抚使叶治率大军三十万出潼关与金兀术五十万大军决战于陕州阌乡。金兀术全军覆没,仅以身免逃往河北,叶治趁势克复西京、东京,不日将收复中原全境!
赵构一手谋划的北伐大业即将大功告成!
一时间赵构又被捧上了天,什么圣明神武直追唐宗宋祖,中兴盛世堪比贞观开元之类的,牛屁的不行。
不过“有识之士”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在欣喜之余提出了质疑:如此天大的好消息为什么迟迟不官宣,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有了质疑声,结果又有所谓“消息灵通人士”暗地传言,叶治和赵构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融洽,两人在调任荆湖的事上产生了矛盾,关系出现裂痕。
不久又有传言,叶治自恃功高,对赵构不敬,惹得赵构雷霆震怒。
更有甚者断言,叶治功高震主,手握重兵,猛将谋臣无数,恐有不臣之心。
还说御史台和谏院那班子言官正打算联名弹劾叶治,请求将叶治罢职治罪,要署名的有谁谁谁、谁谁谁,说的有鼻子有眼。
尽管皇城司已经查了很多妄议人士,可关于叶治的话题仍一直牢牢霸占饭后谈资最头条。
外头吹捧牛屁的不行,可赵构却是苦逼的不行。
自从得到密报后就没睡过一天好觉,额头上终日刻着一个“愁”字,那感觉和打断牙齿和血吞没啥两样。
秦桧的待遇又降了一等,御书房独对,一直跪着,赵构愣是没叫平身。
而且赵构全程没给过半个好眼色,看秦桧一看一个猥琐,一看一个恶心,多看一眼都觉得会烂眼睛,甚至恨得分分钟想掐死眼前这个老棍。
事情已经翻车,比设想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坏到不能再坏,这个屁股该怎么擦,谁来擦。
赵构又有些不怀好意地盯了盯秦桧,秦桧被盯得全身发毛,妈的,这是要拿老子顶锅的意思啊。
“陛下,”秦桧心慌的有点发颤,他有点艰难地说道:“叶、叶宣抚有、有大功于社稷,当重重褒、褒奖。”
赵构眼中寒色一闪而过,冷冷地问道:“那你说该当如何褒奖呢?”
“如此大功,可、可列王爵,并予功臣封号。”
“哼,王爵。”赵构冷笑道:“小小一个王爵,恐怕他看不上眼。”
秦桧咽了咽干涸的喉咙,突然觉得脖颈上一阵发寒,贼眼咕噜一转,忙道:“陛下,万俟卨、周三畏一党构陷叶宣抚,残害岳枢密父子,当严加惩治。老臣,还,还要弹劾,弹劾参政李文会,……他、他勾连前鄂州御前都统田师中,矫诏行事,欲加害叶宣抚,请陛下彻查。”
赵构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桧,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这么快就找好了背锅侠,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赵构闭上了眼睛,脑中如过电一般将秦桧说的细细踅摸了一遍,李文会,诚意好像不够啊。
要说诚意,也只有眼前这个老棍够分量,可他帮朕迎回了母后,也有大功劳,现在就把他抛出去,有些不忍。
唉,朕的心肠怎么这么软,罢了,就李文会了。
“你先退下吧。”赵构语气稍缓,“朕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