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好事都落到瓜怂头上,麻蛋,晚上怡香院我非得二飞不可,可劲儿造,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郎友朝着瓜怂远去的背影,又恨恨地啐了一口。
郎大哥,我们晚上可要放你鸽子喽,不好意思哈。
你暂且先把枪磨一磨,等我俩下次回来再请你,嘿嘿。
……
“夫人,你真不后悔?”
眉间像是永远愁云笼罩的赖氏答道:“官人,我既然嫁给了你,无论如何贫富贵贱,自然是要跟着你。”
“唉,真难为你了。”彭玉章轻叹道:“我没有看顾好昌茂,对不住你啊。”
赖氏面色一惨,强忍住内心的悲痛,道:“不,怨不得你,是阿茂自己没有走正路,要说有错,也是我这个当姐姐的错,没有教好他。”
“夫人千万不要自责。”彭玉章一脸愧疚,“你要把心放宽,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好生将养身体,这个家还要靠你操持呢。”
“爹,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兴儿,”彭玉章摸了摸儿子的头,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爹带你去关中,见识见识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那可是最了不得的地方。”
彭玉章收到叶治的信,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曾经的梦想和渴望就像突然间喷薄而出的火山,根本遏制不住。
他整整失眠了好几夜,在他这样的境况下做出人生最重要的选择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假如叶治和他家之间没有恩怨纠葛还好,可惜造化弄人,偏偏他与叶治算是有杀亲之仇。
最后,彭玉章做出了人生最艰难的一个抉择,将事情的真相对赖氏和盘托出。
幸得赖氏是个是非分明通情达理的人,她选择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也原谅了叶治,同时也很坚定地支持彭玉章,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本该就是一只翱翔于天空的雄鹰!
得到了赖氏的谅解和支持,彭玉章最终下定了决心,他便找了个托辞,和衙门里请了辞。
安排停当后,就来找瓜怂兄弟。
瓜怂兄弟喜出望外,当日阿呆便带着彭玉章的亲笔信回去禀告,阿瓜则留在凤州协助彭玉章。
三日后,彭玉章便带着家眷踏上了北上的路。
……
“大人,前面就是摩天岭。”
“嗯,大散关我去过几次,每次到摩天岭的栈道,心里都有些发紧。”彭玉章应道:“一转眼又是三年。”
“呵呵,现在大人可以安心些了。”阿瓜笑道:“大官人在黄牛寨的时候,专门修缮过摩天岭的栈道,不仅宽了、结实了,还加了一道护栏咧。”
彭玉章有些好奇地问道:“叶大人在凤翔如何?”
阿瓜会意一笑,道:“在我看来,大官人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是等大人到了凤翔,自己看吧。”
“呵呵,还跟我卖关子,也好、也好。”
“大人,可不是我卖关子,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不瞒您说,凤翔很多百姓家里都在拜大官人哩,好些地方都建了生祠。大人下令禁过,可没用,百姓还是照样拜。”
“哦,还有这样的事?”
彭玉章有些不相信,百姓建生祠,那得有多大的功德,多得百姓拥戴。
“可不是嘛,大人到了凤翔,可以四处去走走,好好看看,真的与别般不同哩。”阿瓜的脸上浮现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明亮和骄傲,“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其实彭玉章心里还是挺忐忑的,他对叶治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当时叶治为饥民出头奔走赢得了彭玉章的好感和认同,至于叶治真正的水平有多高,还真不知道。
自己为了心中的梦想,带着对叶治描绘的前景的向往,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可万一叶治不是个明主呢?他这只雄鹰岂不是还没飞多高就得摔趴?更严重的是他彭玉章舍了身家,上了贼船,还能轻易下吗?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我说老彭啊,你多虑了,只要有风,猪都能飞。
你放心,我也不怕别人说我剧透,那叶大仙发起风来连我都怕,你还担心飞不高?就怕到时你飞没影了。
“阿瓜!阿瓜!”
“哎呀,阿呆,你来啦!”说话间,迎面来了五六骑,原来是阿呆。
“大人,大官人对您记挂的紧,特命我前来接应。”
“唉,我彭玉章何德何能啊,让叶大人如此记挂。”
这礼贤下士、三顾茅厕、吃饭吐槽的戏码最能打动书呆子的心。
“大人,大官人说关内毕竟不是自家地界,大官人有所顾虑,故要辛苦大人受些累,路上赶一赶,早些出关。”
“不累不累,那咱们加快些脚程,尽早出关。”
彭玉章也明白叶治催着赶路的道理,毕竟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还有一定风险,而且风险又跟时间成正比,所以越早越好,省的夜长梦多。
“好!”阿呆大手一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