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呼将军,使不得。”叶治大惊失色,连忙扶起了呼延通,叫道:“我可受不起呼延家好汉的大礼。”
一听到“呼延家好汉”,呼延通再也抑制不住,两行热泪从虎目中滚落下来。
“呼将军,坐下慢慢说。”
叶治一看呼延通这架势,心中明白,他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求告无门才会来找自己,而且事情肯定和韩世忠有关。
呼延通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治。
这还得从半年前说起,三月时韩世忠带兵入觐,赵构按内教之例,在禁中阅兵。
呼延通脾气有点火爆,又大大咧咧,他在内教阅兵时看朝中那些相公颐指气使目中无人的鸟样,不禁来气,说了几句不逊语,结果被抓个正着。
御史中丞王次翁乞请斩呼延通以肃军列,赵构看在韩世忠的面子上没有追究,但从那之后韩世忠就不待见呼延通。
韩世忠这个人也是个大老粗,做事大大咧咧,还有一个不良嗜好,就是喜欢喝花酒,梁红玉就是他喝花酒的时候认识的。
他每次去部将家宴会,必须要部将的妻女出来奉觞为寿,陪酒作乐。
呼延通想缓和一下和韩世忠的关系,就请韩世忠和水军统制郭宗仪到家中饮宴,韩世忠要呼延通妻女出来陪酒,呼延通知道韩世忠的脾性,也就忍了。
结果呼延通和郭宗仪喝多了去撒尿,等呼延通回来时一看,酒多的韩世忠已经搂着他的妻女睡着了,而且一双咸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喝了酒的呼延通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当即火冒三丈要暴走,当下就去拔韩世忠放在桌上的宝刀。
呼延通拔刀时刚好后脚回来的郭宗仪看到,他急忙制止了呼延通,结果吵醒了韩世忠。
韩世忠一看这架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从呼延家逃回大营,令人擒拿呼延通。
韩世忠抓了呼延通后,罗列罪名将其贬为小兵,还故意把他派到和仇家淮阴统制官崔德明麾下效命,傻子都知道韩世忠这么做是想干嘛。
“叶大人,韩相公是要借崔德明这厮的手除掉我啊。我呼延通不是怕死,只是不想这么憋屈的死。”呼延通红着眼恳求道:“韩相公这个人蛮横不讲理,现在只有您能救我。”
“砰。”叶治气得拍案而起,反倒把呼延通吓了一跳,他狠狠地骂道:“这个老流氓,真是岂有此理。”
他知道呼延通这样的人不怕死,要让他们上阵杀敌抛头洒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就是受不了不明不白憋屈的死去。
叶治知道韩世忠好酒,可没想到他还好这一口。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他却是“手下妻好调戏”,这个老不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BT,难怪呼延通忍不了要杀他,太侮辱人了。
“呼将军,你有什么打算?”
“唉,我只求叶大人能出面向韩相公求个情,让我解了军职回乡种地。”
“怎么,军中你不想待了?”
“叶大人有所不知,韩相公这个人记仇,得罪了他,他可不顾什么军中同袍,也不管你立下多大的功劳,我在军中是待不下去了。”
呼延通说的没错,韩世忠就是这个性子,对人好起来比对亲爹还好,恨起来巴不得人家死。
当年在大仪镇,要不是呼延通及时赶到,韩世忠就被金兵抓了,可以说呼延通对韩世忠有救命之恩,可有什么用,韩世忠现在不照样想弄死呼延通吗。
哀莫大于心死啊。
“你来我这儿,韩大哥知道吗?”
“我哪敢让他知道。”呼延通苦笑道:“我是偷偷跑出来找您的,到了临安东打听西打听,才得知您住在这里,结果说您回乡去了,我只好每日到您门外等。”
“那你的家眷呢?”
“还在淮东,我一个人跑出来的。”
“那你先找家客栈住下吧,我马上写信给韩大哥,让他把你家眷送到临安来如何?”
“呼延通叩谢叶大人全家活命之恩!”呼延通见叶治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忙,激动地拜倒在地,“大恩不言谢,呼延通当结草衔环以报。”
……
叶治感觉今晚时间过得特别慢,整整喝了三壶白开水后,才熬到安寝的正常时间。
自从起了这个心思,叶治的心里真就像有一百只猫爪在挠,丹田处燃起了一团火,压也压不下去,旺的都可以用来炼丹了。
每次回乡都会被阿姥追着质问为什么成亲那么久了还不圆房,叶治每次都以年纪太小来推脱,亲家那边还以为他对雪儿有什么意见和不满,搞得大家压力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