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奸臣误国啊。”
张所认认真真地听完岳飞的经历后,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生起了一种同病相邻之感,眼中看岳飞又亲切了几分。
“鹏举,你就安心留在我这,先委屈你在我帐前听唤,如何?”
“多谢大帅成全,岳飞定当竭力报国!”
岳飞一听到张所肯收自己,而且直接将自己留在身边,不由感激万分,“嘭”一声,单膝跪了下来。
“快快起来!无需多礼。周老英雄素为张某所景仰,作为他的关门弟子又是义子,亲自栽培,定然也是英雄了得,你暂时先在我帐前使唤,待得发兵北伐,你定能建功立业。”
“多谢大帅勉励,岳飞定当牢记。”
就这样,岳飞开始了自己第四次从军生涯,虽然前路坎坷,但报国之心,九死而不改。
……
岳飞每天都起得很早,无论寒暑雨雪,五更鸡鸣就开始练枪,这是他练武以来就一直保持的习惯。
岳飞枪法了得,早年师从同乡陈广,练习技击之法。后来拜周同为师,尽得周同五步十三枪真传,周同五步十三枪源自少林寺十三枪,因在套路中有十三种枪法,故名为十三枪,擅长于刺,挑,劈,扎的反复运用。周同在少林十三枪的基础上,结合了自己步法身形,使得十三枪更加大开大合、变化莫测。
十几年一日不辍的练习,岳飞已是枪法上的一代宗师。
拦、拿、扎、劈、崩、挂、挑、穿、架、舞花、刺枪、云枪、绞枪、点枪……,一杆银枪在依稀晨光之下,枪影翻飞,一时如飞星似箭、一时如匹练在天,让人目眩神迷。
“好枪法!”
就在岳飞收枪那一刻,偷偷在一旁观看的张所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了一声由衷的喝彩。
“大帅!”岳飞有点羞赧地朝张所一抱拳,谦逊道:“岳飞枪法粗鄙,哪当得大帅夸奖。”
“鹏举太过谦了,我看你的枪法已直追周老英雄了。真期待看到鹏举手持银枪,驰骋沙场,杀的金贼人仰马翻、闻风丧胆,哈哈哈……。”
“大帅放心,岳飞定不辜负大帅期许,当持此枪奋勇杀敌,收复河山。”
“好,很好!”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张所越来越欣赏,他对岳飞招了招手,道:“鹏举,你来。”
“鹏举,你的枪法和武艺我看是难逢敌手了,你觉得自己能敌几何?”
“大帅,岳飞武艺就是再高强,也不可能万人敌,一人之力终有尽时,况且匹夫之勇不可恃。”
岳飞知道张所是在考校自己,当下便将自己的想法大胆地和盘托出,“大帅,用兵打战仅靠勇力不可行,用兵贵在谋略。晋国栾枝用曳柴之计败楚,楚国屈莫敖用采樵之谋而下绞国,这都是靠谋略取胜。”
“鹏举所言丝毫不差,两军对垒不单要勇,更要有谋,看来把你留在我身边是屈才了。”
“大帅,国家建都开封,即欲倚仗河北捍御河南。我军如能据河北各镇,严防固守,互为声援,金人岂敢再有南下之望?如此一来,开封安稳如磐。大帅若提大军渡河抗敌,岳飞愿作前驱。”
“好!”
张所大喜,抚掌叹道:“鹏举不仅武艺高超,见识也如此非凡,定为当世良将,真是天助我也。鹏举,你留在我身边真是大大屈才,我想让你独领一支军马,你可愿意。”
“大帅!”
岳飞得遇如此伯乐,感动地几乎落泪,急忙施礼道:“岳飞肝脑涂地,难报大帅知遇之恩。只是岳飞乃罪官,恐怕……。”
岳飞担心张所破格提拔自己这个被削了军籍的罪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鹏举莫要担心,你所言之罪,是功非罪,是奸佞强加之罪。你放心,招抚司空白告身千余道,将佐官属,自可辟置。你这样的人才弃之不用,老天都要怪罪。”
“大帅…,岳飞叩谢大帅成全!”
第二天,招抚司下令,岳飞授武经郎,任前军统制,隶属招抚司都统制王彦麾下。
……
经过两个多月的厉兵秣马,河北招抚司召开了第一次作战会议。
六、七月份,真定、怀州、卫州一带,金兵日益增兵,秘密建造攻城战具,意图再次进攻开封。尤其是怀州、卫州,与开封隔河相望,离开封仅数百里之遥,金人的铁骑一日间就可渡河兵临城下。
怀州、卫州就像两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开封的咽喉上,威胁巨大,不拔掉这两颗钉子,所有人都寝食难安。
为此,东京留守宗泽于八月间渡河约见各路将帅,商议收复两河重镇。
卫州属于河北西路,正是张所招抚司管辖范围。如今金兵日盛,张所怕再拖下去,就不是拔钉子,而是钉子钉到自己头上来了。
更重要的是,张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恐怕是时日无多。
就在八月十八日,赵构采新任监察御史张浚之议,罢李纲左仆射职务。
同月二十五日,在黄潜善的撺掇下,赵构又下旨处死上书言事的太学生陈东及崇仁平民欧阳澈,破了太祖以来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的祖训,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例。
陈东出生于一个儒学世家,很早就有声名,为人洒脱不拘,不肯居于人下,不惧贫寒低贱。蔡京、王黼用事专权,人莫敢言,只有陈东敢无所隐讳,犯颜直陈。后来,陈东以贡士入太学,曾多次带领太学生伏阙上书,力陈时弊。
赵构罢免李纲的消息传出后,陈东就上书请求留下李纲,又请求宋高宗亲征,以迎回二帝;并惩治不图进取的将领,来振作士气。而黄潜善等人极力怂恿宋高宗去金陵,陈东又上述请求罢免黄潜善等人。此时,又适逢欧阳澈上书建议改革弊政,抵抗金人,贬斥黄潜善等人。
黄潜善一看,都是冲自己来的,那还了得,看来不杀几只鸡,你们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他拼命给赵构进言,说如果不赶快处死陈东等人,又会有伏阙上书的事发生,事情就会越发大条。宋高宗怕出乱子,便下旨将陈东与欧阳澈处斩。
赵构罢免李纲,处死陈东、欧阳澈后,又在九月二十五日,命令湖南抚谕官马伸,在潭州赐死张邦昌,并诛杀王时雍。
这一系列的举动,实际上是赵构在宣布自己的政治立场:他不是主战派,让他收复中原迎回二圣,对不起做不到,哥也不想做;他也不是投降派,让他这个九五之尊跪在金人面前忍辱求生,甘当傀儡,对不起做不到,面子上挂不住。
他要的只是偏安一隅,过我太平小日子。
随着李纲罢政,在李纲建议下搞起来的招抚司、经制司迟早要关张。
张所不想自己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既然招抚司迟早要关张,那就赶紧趁关张之前和金贼好好的干上一仗,也不枉来此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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