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箪 但他也没懊恼多久。
一时失策被反制,并不意味着全盘皆输。
相反,若是耿耿于怀无法保持冷静的心绪指挥战事,那才是失策。
“强弓营,抛射!”
“令大黄弩集中狙一路蜀兵!”
他快速且大声的下令,做出了当下最恰当的调度。
对!
此时此刻,唯有抛射的弓矢可扰乱那些铺路的汉军阵列,唯有将为数不多大黄弩集中射击一路,才能有遏制的效果。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
而霹雳车则是暂时不用了。
铆钉木楔组装的器械,会在频繁使用中损毁。既然鹅卵大小的尖石无法有效杀伤,那便留着待汉军蜂拥来攻时再使用罢。
这样的调度,令汉军付出了五百余士卒的死伤。
但亦不可避免,在落日不甘心的遁入山峦时,出现了从汉军阵直抵魏军营前壕沟的四条木板路。
嗯,壕沟应改称为“壕段”了。
它已然被汉军以无数土石杂物堆平,断成了五节。
这时,魏延的调度,再次令夏侯儒暗中叹息对手的难缠。
当汉军铺路的士卒如潮水般褪去后,汉军阵内再度响起了如雷的催战鼓声。
无数的火把被燃起,将随风怒张的汉字旌旗展示在天地间;没有参与铺路、蓄势已久的汉军精锐,士气如虹的出阵整队。
魏延将驱兵夜攻!
亦让夏侯儒的思虑胎死腹中。
他本来有打算趁着夜色以绳索将士卒垂出营外,将壕沟再次挖通且拓宽的.......
而且,更令他诧异的是,待汉军整队完毕踏着小鼙鼓点缓缓步前时,立在军阵中的旌旗竟然也随之缓缓移动向前!
彼魏延竟要亲冒石矢、充任攻坚先登乎?!
须臾间,夏侯儒的瞳孔急剧凝缩,就连呼吸都不由急促了几分。
不是嗤笑魏延行事鲁莽、不顾督将身份竟来逞匹夫之勇;更不是觉得自己迎来了战局的转机——他可以命麾下以强弓劲弩集中攒射将魏延射杀,令汉军因主将阵亡而一溃千里。
而是在忐忑不安。
自汉军出陇右以来,魏国在战事中失利太多次了!
魏国有太多曾立下赫赫战功、被誉为时之良将的将率被击败,或临阵战没了。
就连故左将军张郃、大司马曹真都含恨抱憾而终。
于此,自认将略不能留名于时的夏侯儒,安能再小觑之心,会认为身为逆蜀前将军的魏延竟有无妄之举。
因而他觉得,既然他胆敢亲自蹈阵登锋履刃,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然而,彼何来一战破我营寨之恃?
夏侯儒心绪百碾,细细回想自身的调度是否有疏忽之处,但弗有得。
且战事也容不得他继续思量了。
“众将士,随我踏破敌营!”
甲胄俱全、手执刀盾在前的魏延一声号令,让汉军人人奋勇向前。亦宣告了两军短兵相接、攻坚之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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