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假设这是一文钱。”土豪詹身上当然不可能带着铜钱,掏出来的只能是几斤重的大核桃。
靖难系的大佬们开始憋笑,别的地方还不好说,可在这金殿之上,怕是只有詹闶,才能打出把几斤重的黄金当作一文钱的比方了吧。
詹闶可不管那些,语气认真着呢:“这一文钱,在本质上永远是一文钱,但是当这一文钱流动起来,所产生的的就不会是一文钱的效果了。
贫道用着一文钱从英国公那里卖了个馍馍,英国公又去武阳侯那里买了一瓶酒,武阳侯再用这一文钱从成国公那里买了一块肉。
如此循环下去,一文钱还是一文钱,但他能为每个花钱的人带来一样货品。所以说,一文钱只是本质,当每个一文钱都发挥出作用,它们就不再是一文钱了。”
这个比喻,阿棣是真的听懂了。他和詹闶交往这些年下来,接受了不少熏陶的灌输,对一些新鲜的思路和事物接受能力很强。
同样真正听懂的,还有文官队伍中的一个人,户部侍郎夏元吉。身在户部,操心的就是钱粮,他对这些东西一向是比较敏感的。
他对詹闶当年送给老朱的那些算学初步理论知识很有兴趣,也曾经做过认真的研读,早就对行道教的学问钦佩不已了。
自从詹闶进京以来,夏元吉多次想过去拜访,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碍于身份差距,也碍于自己的名教出身。
可现在詹闶就在金殿上说出了新奇理论,自己也恰好能听得懂,他当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轻咳一声,出班向阿棣施礼,才又对詹闶问道:“靖国公所说,可是宝钞的好处吗?据下官所闻,洪武三十年时,靖国公曾提出以暗印造纸法制钞,不知那事进展如何了?”
进展如何,当然是没有丝毫进展,因为那些话本来就是即兴表演居多,谁特么疯了才会在这个时代印钞票。哪知道几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想着那件事。
被人揪起往事,詹闶多少有点吹了牛的暗自尴尬。抬头想了想,才答复道:“说来还真是令人惋惜,自洪武三十一年末,奸佞把控朝政,燕山工业园被迫关闭,贫道也被勒令离境,前后几年惶惶不知终日,竟然连承诺先帝的事情,都没有丝毫进步,实在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