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嘴一句:老朱赐徐达蒸鹅的事情,纯属后世人对明朝的刻意抹黑。要知道在螨清史学家赵翼所著的《廿二史札记》中,也特别点明了这件事属于“传闻无稽之谈”。)
所以詹闶给出的回答,竟然是他今天进入武英殿以来,说话水分最少的之一:“我教有真神庇佑,有万物之道,有追溯本源的决心。能做的,自然是专研天文、地理、古今、未来、动物、作物、矿物、营造、计算等等,人之一生所行、所闻、所见、所用的。而最终的目标,无非天下富足万民欢乐,华夏故土永无灾祸。”
然而郑尚书可没准备这么就放过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若是你只说专研何种物什,本官还信你三分。可这天文地理、古今未来,别说你自称的百代祖师,即便千代万代怕也做不到吧。今日本官倒要请你当着陛下的面说说,何谓天文,何谓地理,过往如何,未来又怎样?”
这大概就是猪对手了吧,郑沂话落,詹闶就打心眼儿里高兴。他真要问个物理化学啥的,自己还得费心思找到合适的内容,可这天文地理、古今未来,还不是张口就能侃一波吗。
脸上给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连大宗伯、大司祀这种礼貌性的称呼都没有:“我教自鸿钧祖师创教以来,百代祖师几乎走遍天下,虽不敢说对世间万物了如指掌,却也略有所得。既然郑尚书问到,那贫道便献丑了,好叫郑尚书听听这天下之奇妙和壮丽。”
对上不客气的,詹闶也不会客气。在郑沂满脸便秘的表情中,继续道:“天文之说,想必你不会有什么了解,我教学说也与民间传说大不相同,今天且先不谈,就来说说这地理吧。大江,郑尚书应当知道,可你却不一定知道,大江起于乌斯藏的唐古拉山脉各拉丹冬峰西南侧,流一万一千四百余里,横贯东西,至崇明州出海。而黄河同样起于乌斯藏,自巴颜喀拉山北麓的约古宗列盆地,由西向东,流九千七百五十余里,至垦利入海。说到这里,郑尚书可知道,自古至今黄河的哪些河段有过多少次改道吗?”
这种详细到源头地理和百位、十位数长度的知识,别说身居高位的尚书老爷了,全大明都没一个人了解。当詹闶信手拈来般讲出口,整个武英殿中的君臣太监等等,集体用鸦雀无声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詹闶装起逼来不过足了瘾怎么行。向前踏出两步,接着道:“大江全长一万多里,郑尚书可知道它并非这世上最长的河流吗?根据我教祖师已探知的长度,大江只能排在第三,这世上最长的河流比大江长五百余里,其次的比大江长出九十里。而大江与黄河的发源地,则是世间最高处,峰顶名叫珠穆朗玛峰,高两千七百余丈,周围群峰耸立终年积雪,世上最高的十座峰头皆在彼处。”
没有人知道詹闶是不是吹牛逼,但也没有人觉得他在吹牛逼。毕竟气势太足了,那种就像是亲自去过的自信,让人生不出怀疑的情绪。
詹闶又往前了一步,距离郑沂越近了,嘴上却没停下:“郑尚书可知道,这世上最大的动物在海中,身长动辄七八丈,重有二十余万斤?郑尚书又是否只知道,这世上最高的树木有四十余丈,最大的花有三尺宽,最小的鸟只有不到两寸?可知世上最小的蛙只有黄豆那么大,最大的却可以吞得下老鼠?你又哪能知道,这世上最大的一块石头,仅仅绕一圈就要十几里!”
这段说完,所有人都傻了。十四世纪末的大明土著,连近海都没去过,在现代社会最基本的世界之最攻击下,不懵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