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侯梅德的尸首被运回来后,整座营寨的将士都十分高兴地叫喊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侯梅德其实已被生擒,因为刘琦中了敌人诡计带回来的才是一具尸首。众将士只看到那个带兵屠戮碎叶城,杀戮超过十万百姓的大食屠夫,那个带兵在喔鹿州城作战,杀死无数安西将士打的大食狠人,那个带兵在谷口与安西大军对峙,虽战败但仍然给安西军造成损伤的大食将领,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首,静静地趴在马背上,无法再下达命令屠戮安西百姓,任由他们叱骂。
更值得在意的是,侯梅德是与他们交战的大食军队主将,现在主将战死,可见那支军队也必定损失惨重。
这种情形下,他们怎能不高兴?因为高兴,众人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今日大飨将士!将所有受伤的马全部宰了,供将士们宴饮食用!”刘琦又适时宣布道。
“万岁!”这道命令引起了将士们更加猛烈的欢呼。
“中尉,追击大食兵的众将士都已经回来了。众人共计带回超过一万只大食人的耳朵,估计还有几百大食兵战死但没被割掉耳朵,此战杀死大食兵应该超过六千。
俘虏大食将士六十九人,其中将领包括副百夫长在内共计四十一人,士卒二十八人。
辎重倒是没多少。大食人此次出征几乎啥都没带,只有十几架床弩。干粮啥的因为都揣在怀里或挂在马脖子旁,被血浸湿了,也没法吃了。
得到超过八千匹马。所有大食兵都是一人双马,我军俘虏没人骑的马,又杀死大食兵得马,一共这么多。其中有些马受了轻伤,都可以治好。其实据将士们说,还有更多受伤的马,因将士们嫌麻烦没迁回来,只有最神骏的伤马才被迁回来,不然马会更多。
何普并未抓到。这人似乎极其擅长逃命,大食军崩溃后根本没有士卒瞧见他,也不知他到底怎么逃走的。”在众将士欢呼的时候,张兴权找到刘琦,向他奏报道。
“好,不错,将士们表现不错。”刘琦首先称赞一句。约九千大食兵,杀死超过三分之二,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尤其大食人都是骑兵,自家骑兵还没敌方多,更难能可贵。
“至于何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早晚会被杀死,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竟然仍有大食士卒愿向我军投降?投降的这二十八人难道不知我军此前对士卒几乎没有留过活口?”他最后疑惑地问道。这件事不算大事,但他有些好奇。
“不瞒中尉,属下也觉得好奇,所以得知后特意审问。”
“结果呢?”
“结果,这些人都说自己是昭武九姓国人与本地呼罗珊的混血后代,不是纯正大食人,也愿意重归昭武九姓国,所以投降。”
“呵呵。”刘琦忍不住笑出来。这些人若以为自己有昭武九姓国血统就能免于被杀就太单纯了。只要是大食兵,哪怕纯昭武九姓国血统,他都不会有丝毫手软,何况一个半血统的。
何况,他还与李珙密谋削弱昭武九姓国,更不会给他们留经历过战阵的士卒。
想到这里,刘琦就要下令杀死这二十八人。但他命令还未说出口,忽然又想到一事,吩咐道:“将他们暂且关押起来,过一会儿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是。”张兴权答应一声,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继续说道:“中尉,对这些将士的功劳,应当如何评定?另外,反正的哈迪军几位首领想求见中尉,不知中尉是否接见?”
“功劳,先统计出来士卒杀死的大食兵人数多少,以队为单位进行统计,命各队队正上报数目。不过暂且不进行封赏,待此战完全结束后再说。
至于哈迪军首领,你说我现下没有空闲,无法接见;晚上宴饮时我会见他们的。
此时最急迫的,是筹备今晚的宴饮。”刘琦对他说道:
“张兴权,现下时候也不早了,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你立刻吩咐火头将马都宰杀了。
再下令赶快将营寨完全搭建好。虽大食军被击溃,杀死超过六千大食兵、俘虏数十人,逃走的大食兵多半也已经吓破了胆,只顾着没命逃走,但也需要担心少数大食兵趁夜回来偷袭,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今晚宴饮安排也是你来负责,过去你也参加过多次,不至于不知如何安排。只有一点需注意,军中没有酒,船上虽然有几壶酒,但若平均分给所有将士、每人估计只能舔到一滴,只给将领又不好,就不拿出来吃了。但将士们不能没有饮品,你想一想,给将士准备甚底东西更好,若实在没有就用清水吧。
你可已经都记清楚了?”刘琦最后说道。
‘你又要偷懒!’张兴权不由得在心里想着。他其实明白,刘琦将一堆杂事交给他来办,总比啥事都不交给他强得多;刘琦本人过去除指挥打仗外,也替李珙处置杂事。现下李珙升级后,刘琦同样升级,将杂事甩给他理所应当。但他还是因为这些杂事处置起来即费心又费力还落不到好有时会忍不住抱怨。
“属下明白。”但他回应道。抱怨归抱怨,他不敢拒绝,也不会拒绝。
“你今日多辛苦些。明日,明日全军就启程再次赶往木鹿城,不会连续庆贺,你也不必继续劳累。”刘琦又道。
“明日就再次进攻木鹿城?”张兴权却吃了一惊。
“详情明日我再与你说,你先去忙今晚的宴饮吧。”
“是。”张兴权闻言不再问,转身去对几位将领下达命令。刘琦则与众护卫返回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