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众护卫却立刻叫道。
“你们不用太担心。”侯梅德又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担心有哈迪军士兵要杀我。
但我身上穿着铠甲,虽然年纪比从前大了但动作仍然矫健、这一点在刚才弩箭射来时已经证明过,哈迪军士兵想要杀我不容易。
另外,不管怎么说哈迪军总体上心向大食,或者说随波逐流的人仍然占据大多数。如果我不出面,这些随波逐流的人可能在想要反叛的人煽动下反对我军,使得整支军队叛变,这对我军是极大损失。
相反,如果我亲自去安抚他们,随波逐流的人就会不再反对我军,整支军队也不会叛变。我军没有损失。所以我必须去安抚他们。”
“将军,”众护卫互相看了几眼,想反对,但又说不出合适的反对意见,最终只能答应。
“走!”侯梅德见状一拉缰绳,向前赶去。众护卫立刻跟上。
很快,侯梅德与数十护卫来到哈迪军以东。他使马匹减慢速度,又抬起头向前看去,果然见到哈迪军士兵都停在原地,有许多人在大声说话,但大约使用的是汉话某一方言,他听不大懂。
“何普!”他又向其他方向看去,瞥见何普,立刻用汉话大声叫道。
“见过萨利赫将军。萨利赫将军,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何普赶忙骑马赶来,行礼后用大食话说道。
“我来安抚士兵。”
“安抚士兵?将军,您需要指挥大军,安抚士兵这样的小事不能再劳烦您了,属下自己能够办好。将军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说服士兵继续前行的。”何普愣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慌张地说道。
“不,我要亲自安抚。平时你安抚就可以,但现在我亲自安抚的效果会更好些。”侯梅德说着,已经纵马进入哈迪军士兵范围内。
何普本想继续劝说但因话还没出口这人已经走过来,也不能把他强行赶出去,只能叹口气,挥舞马鞭跟上。但他又对自己的护卫轻声吩咐了几句。
一进入这片区域,侯梅德就感觉气氛截然不同。大食军将士虽然也有些怨言,但大体上对他还算支持,他所到之处受到的多半是欢迎;可在此地很少有人表现出欢迎的态度,甚至许多人用阴冷的目光看向自己。侯梅德心里下意识觉得不安,但认为这是自己安排他们打头阵导致的,是人之常情,没有太在意,来到一处略微高于周边的地方,大声说道:
“将领们,士兵们。我知道,面前是秦那军士兵布下的一片雷区,你们有一名士兵也因此受了伤,正在被医生救治。我会对这名士兵进行奖赏,奖赏他发现这颗地雷,避免了我军更大的损失。
我也知道,很多士兵对我安排你们哈迪军打头阵不满意,认为是对哈迪军的歧视。我在这里保证,安排哈迪军打头阵绝对不是歧视,而是因为你们更加熟悉秦那军,如果秦那军打算做什么事情,你们能够更快明白他们为什么做这件事情,从对我军整体的好处来说,比其他千人队更有利。
而且我再次保证,你们打头阵是有回报的,你们会得到比其他军队更多的奖赏,金钱奖赏至少翻一倍,升官也更容易。
接下来,你们要继续打头阵穿过这片雷区,但你们自己不会再受伤,可以使用马在前面探路;被马踩过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可以放心行军。因此损失的马匹,这一战结束后也会全部补给你们,不,双倍补给你们。
或许有人会问,问为什么不能绕过这片雷区。因为谁也不知道秦那军在丘陵北面埋设了多少地雷,这片雷区的长度与宽度有多少,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定要确保绝对安全,要绕很长一段路,我军行进距离也会远远超过秦那军,再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或许还有人疑惑,我军既然不把击败秦那军作为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将他们送过乌浒河即可,为什么一定要追在后面?这是因为秦那军统帅刘琦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物,他也一定不甘心就这样撤走。
他下令在拜拉姆丘陵北面埋地雷的目的应该就是摆脱我军追踪,杀个回马枪杀回木鹿城,或者去其他还有平民在的地方,杀或者掠走一些平民,增大战果。为了平民不被抢走或杀害,为了我们以后的安定生活,只能穿过雷区而不能绕道。
总而言之,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哈迪军只能继续打头阵破解雷区。但我再次保证,你们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报酬,我以主的名义起誓,绝对不是在欺骗你们!如果我欺骗你们,你们可以随时杀了我!”侯梅德最后说道,又对所有人行了一礼。
‘听了这样一番话,尤其我还是特意用秦那话说的,他们即使心里还有怨恨,应该也会继续行军了吧?’他心里想着。
“我有一个问题,将军。”这时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因为适才在侯梅德演讲时所有哈迪军将士都不说话、鸦雀无声,这个声响显得十分突兀。
侯梅德抬起头看向这人。他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大约是将领之一,于是出言问道:“你的身份是?”
“禀报将军,我是一名副百夫长,名叫王宝全。”那人回答道,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大约仍然不信我刚才说的话。’侯梅德见状心里这样想着,忽然发觉何普正在对他使眼色,意图似乎是让他不要继续与这个名叫王宝全的副百夫长说话。他没有理会,而是闻言问道:“你说出自己的问题吧,我会认真解答。”
“将军,”那人骑着马从人群中出来,向侯梅德靠近几步,然后问道:“那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