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还会有丰厚赏赐送到太子帐中,请太子不要推辞。”吃过酒,李珙又道。
“多谢都护。”沃松答应一声。
“阿尔斯冷,轮到你了。”与沃松说完话,李珙再一次举起酒杯,向坐在左手第三位的人示意。
但他这次态度就差远了,不仅没站起来,话语也十分随意、显得漫不经心。
“多谢都护。”可阿尔斯冷只在心中苦笑一声,面上没露出任何不满之色,反而恭敬地举起酒杯回应。
“阿尔斯冷,过去的事就不多说了,当时带领葛逻禄背叛大唐的人早已被大食军杀死,你们葛逻禄也已经承担过教训,没必要翻旧账。但你记住,只要葛逻禄一直忠于大唐,大唐也不会无缘无故对葛逻禄如何;但若敢再次叛变,吾定然不会手下留情!”说完这句话,李珙也将酒一饮而尽。
“多谢都护宽宥!葛逻禄今后必定是大唐安西最为忠心的番国,永世不再叛!若违此言,叫我葛逻禄族灭!”阿尔斯冷神情严肃地说了一句,将酒吃光。
“看在你们此次谷口之战表现还不错的份上,明日清晨去取一千石粮食,作为赏赐,助你部渡过难关。”李珙又道。
“多谢都护!”阿尔斯冷立刻出言感谢,甚至想要跪下来,只是地方不足才作罢。一千石粮食不算多,但对他们葛逻禄人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一时间,他变得十分感谢李珙,觉得他是个心肠软的好人。
见阿尔斯冷这样高兴,李珙冷笑一声。在安西见过这么多死人后,心肠再软的人都会硬起来,何况他在中原也不算心肠十分软的。他给葛逻禄这种曾经背叛过的藩属的任何东西,都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偿还。
一边想着,李珙低头吃几块牛肉缓解醉意,又说笑几句,再次举起酒杯。众人都以为他这次终于要宣布将士们的功劳排名,可李珙却说道:“之后,吾要对第四个番国敬酒。”
“都护,帐中哪有另外一个番国的人?”有人问道。
“是啊都护,波斯,大勃律,葛逻禄,哪里还有其他藩属的人?莫非某位将领的真实身份是番国国君或太子?”另一人说道。
“傅应庚,是不是你?你长相与沃松太子相近,难道你是小勃律国的太子?”
“放你妈的屁!我是正宗的汉人,曾祖辈从中原迁来的,祖籍安陆,这都是有族谱可查的!石孝武,你不会是犍陀罗人吧!”
“扯几把淡!……”
甚至有人还是指相熟将领为番国太子了。虽玩笑的口吻居多,但也未尝没有认为他们之中真有人是番国太子王子的想法。
“你们都猜错了!”待众人安静下来,李珙才笑着说道:“吾要敬的第四个番国并无人在此帐中。这个番国就是吐蕃。
吐蕃国实力强大,虽在天宝十四年曾发生内乱,但很快平定,国力也未受到多少影响。
而就在吐蕃国内乱平定后,先是中原发生叛乱,后又有大食国进攻安西。若吐蕃国此时出兵,从南面进攻安西各镇、州、都督府,我军陷入两面夹击,几乎必定战败。
可如此好的时机,吐蕃人竟然就干坐一旁毫无作为,坐视安西打败大食人、失去大好机会。大食国如此表现,难道配不上吾敬该国主政之人一杯?”
“配,配得上。”听到李珙的话,众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附和着笑道。
“既然大家都说配得上,那吾就敬吐蕃国一杯了。只是,”李珙话风一转,又道:“此时帐中并无吐蕃国之人,也不知该如何敬酒。既然如此,”他假装沉吟片刻,将酒倒在地上。“就用这种法子敬吐蕃人一杯吧。”
“好!”众将领纷纷大声叫好,还有人也将自己的酒杯碰到使酒洒在地上,也叫道:“我也敬吐蕃人一杯!”
“我也敬吐蕃人一杯!”众人纷纷效仿,同时大叫道。场面变得十分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