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领,请举起酒杯,与我一起满饮此杯酒,共同庆贺大胜!”听到擂鼓之声,端坐在自己大帐正座的李珙举起酒杯,满面笑容地说起祝酒词。
“庆贺大胜!”帐中诸人纷纷举起酒杯,待李珙将酒杯贴到嘴边后,都昂起头将酒倒进嘴里。
“第一杯庆贺此战大胜,第二杯也是庆贺此战大胜,”说到这里,底下传来哄笑声,李珙笑着看向众将,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与第一杯酒庆贺的方面不同。第一杯酒庆贺的是我军给大食军造成巨大损失,超过四万死伤;而第二杯酒,则是庆贺我军损失轻微。
就在来到大帐前,我得到详细数字,此战从头到尾我军仅战死2339人,受伤3875人,而且受伤之人大多都是轻伤,将养三五日便能好;而大食军的死伤,多半是战死。两相比较,更显得将士们表现好到极致。如此岂能不饮上一杯!”说完这话,李珙也仰起头一饮而尽。
“庆贺,庆贺,应该,应该!”众人叫道,再次吃光杯中之酒。
“这第三杯,则是预祝我军,将大食人从大唐所辖之土、所领之番国土地赶走!经过两次大战大食军已损失惨重,虽我说的是预祝,但咱们必定能实现!”
“必能实现!”众人纷纷叫着,和李珙一起将酒吃完。
“三杯酒已经吃完,应当宣读赏赐了。”李珙将酒杯放到桌上,定了一会儿使自己清醒些后,叫道:“首先要宣读的,仍是对所有士卒的赏赐!
所有阵亡将士,一律赏赐五千钱!赏赐发到将士妻儿、父母手中。与前次一样,吾会亲自督察,以防掌管此事的官员私吞钱财。
而其余所有将士,则赏赐五百钱。自然,功劳另有赏赐。”
“是。”帐中将领纷纷答应。经过喔鹿州战后庆贺的洗礼,他们不会对此表示惊讶了。
而与上次一样,又有许多人在营中穿梭,将此赏赐告知全营将士。众人立刻发现:与上次相比,对没战死的将士赏赐少了些。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根本没打硬仗此战就赢了,赏赐少些也能接受;少数曾与大食人血战的人则必定会因立下的功劳得到重赏,倒也不在意针对所有人的赏赐多寡。
是以营中虽不如喔鹿州时反响热烈,却也有许多人高声叫喊,场面热热闹闹。
“之后吾要说的,是对在座之人。不过,却不是对诸位将领。”李珙说着,举起酒杯对准坐在左手边的一人道:“库思老·萨珊。吾要首先感谢于你。”
“在下愧不敢当。”他立刻站起来说道。
“你没甚不敢当的。”李珙道:“此战若无你协助,我军想要打败大食人会困难许多,死伤也会更多。吾要多谢你。”说着,他举起酒杯吃光。
见李珙吃光酒,库思老·萨珊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真正信奉的琐罗亚斯德教虽然不禁吃酒,但他表面上一直做出虔诚伊思蘭信徒的样子,甚至比真正的伊思蘭信徒显得更加虔诚,从不吃酒,连可以诡辩为葡萄汁的东西也不吃,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不喜吃酒。
可此时李珙对他敬酒,他岂能不吃?库思老·萨珊咬咬牙,在李珙酒杯落下前也将杯中之酒吃光。他感觉一阵恶心,赶忙将恶心感压下去,又恭敬地看向李珙。
“好!”见他吃光酒,李珙笑着说一句,又道:“你放心,在收复昭武九姓国后,吾定然助你复国!”
“多谢都护!”库思老·萨珊大喜,连连出声感谢。他背叛大食、投靠大唐的目的为何?就是为了复国。可之前李珙虽对他有过许诺,但他仍然担心反悔。可此时李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承诺此事,定然不会再反悔,他自然极其高兴,不仅感谢,甚至要将自己的亲妹妹献给李珙。
李珙当然立刻笑纳。巩固与他国关系最好的法子就是互相嫁娶,此时他没有姐妹哪怕是关系极远的皇室宗亲可以嫁给库思老·萨珊,所以就只能自己委屈一下,娶,啊不,纳库思老·萨珊的妹妹了。
“吾其次要敬的,是大勃律沃松太子。”与库思老·萨珊说完话,李珙再次举起酒杯,看向左手边第二人。
“都护严重了。”沃松也站起来说道:“大勃律国之兵此战虽有上阵,但几次关键交战都未能参加,不能说寸功未立却也相差不多,岂敢接受都护敬酒。”这次谷口之战大勃律国军队只在救援李珙时曾参战,之前与之后都在军营中闲着,他自己确实觉得配不上李珙亲自敬酒。
“唉,太子此言差矣。”李珙道:“虽大勃律之兵未能立下太多功劳,可这并非是太子避战,而是因为运气不好。既然并未避战,就值得吾亲自敬酒。”说着,他甚至站起来,摆手示意沃松。沃松也只能站起来,与他碰杯后吃光。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将领都没露出不满的神色。大勃律是此战唯二派兵助战的藩属国之一,而且在上一战损失惨重的情况下竟然还增兵了,不仅补全因死伤导致的缺额,甚至又添了一千士卒。就凭这个心意,沃松就值得被李珙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