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头一日他也亲自下场,和麾下将士经受同样强度的训练,到伴晚时分仍然腰背挺直骑在马上,面对将士们轻哼一声才打马离开。但他一离开将士视线就立刻哼哼起来。
“哎呦我草,这个训练强度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苏源朝今年都五十多了,竟然还经受得住!”
当然,他也不仅仅只是施威,也在施恩。他没那么多钱,没法动辄请一千多号人吃大餐;也做不来吴起那样给将士吸脓血的事,就代替他们写家书。
他麾下这一千多号人家在本地的有六成,其余是从中原征召,或其他州、都督府投军而来;就算本地人也多有外地亲戚,都需要人代写家书。
双管齐下,果然起了作用。安西这边投军的将士,不论汉番大多也是城里长大的,或许好勇斗狠、武艺高强,但骑术精良的不多,比不上‘刘琦’自小练就的骑术;加上他之前立得功,勉强能够压服将士;再加上帮助他们写书信,顿时让士卒们不说心服口服,但也没人扎刺。军官大多仍面服心不服,却也不敢公开唱反调。
刘琦对自己的成果还算满意,打算明年开春后变换另一个法子,继续‘操’练他们。
这一冬刘琦也不仅在操练将士。都督朱艮升为大都护府司马,从嗢鹿州赶来龟兹镇赴任。刘琦当然要去拜会。朱艮对他态度还算亲近,刘琦趁机打蛇随棍上,请求一并去参加他与同僚的宴饮。
听到刘琦的请求后朱艮当时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的刘琦莫名其妙。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刘琦的要求。
借着朱艮的东风,刘琦总算是打开了龟兹镇的社交圈子,与同僚交往起来。他自以为得计,但有一日朱艮吃酒归来,同自己妻子说道:
“刘琦一直想与同僚结交,但其余人何尝不想与他结交?封副使亲自分派他护送使者赴大食,这虽然是个苦差事,但何尝不表明对他的重视之意?旁人早就对他十分好奇,他主动迎上去反而入彀。”
若是听到朱艮这番话,刘琦或许会捶胸顿足懊悔不已,但他并没有听到,也就仍然高兴的与同僚结交。当然,他牢记封常清的教诲和苏源朝的指点,与同僚交往十分小心,不拉帮结派。
天气晴朗的日子,他还写了几封书信,托人带去嗢鹿州。首要一封自然是问候自己在安西最亲近的人张浒。没过几日张浒的回信送来。
在信中,张浒首先说了自己近况,询问刘琦最近在做甚事,之后说起自己的儿女。他在信中写道:‘刘琦,按照你的吩咐,已经为天佑、天佐和杏儿请了先生,教他们读书;我也让我那婆娘多盯着点,谁要敢不认真读书就狠狠骂,多次骂不改就打。’
‘……。刘琦,天佑今年也十四了,你现下当了大官,有机会了提携提携他,看看能不能安排他一个小吏的身份。……。’
看完整封信,刘琦笑了笑。他当然会提携张浒的儿子,这根本不用张浒多说;但十四岁也太小了,到衙门里做小吏也不像,至少得等到十六再说。他将信折起来,放在自己书桌抽屉里。
第二封信是给张诚的。他写了厚厚一叠,张诚的回信也有数页。看完张诚的回信,刘琦面对着信纸沉默良久,才将书信放起来。
冬日很快过去,又到了万物生长的季节,刘琦也要变换新法子操练麾下将士。但出乎他预料,封常清竟然在此时就召集诸位将领,宣布要出征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