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侯梅德又问道。
“办法,”萨利赫又想了想,说道:“如果硬要说,还是有的,那就是暗杀掉阿布·阿拔斯,再立一个阿拔斯家族的人做哈里发,但是剥夺哈里发的权力。最好立一个小孩,那样剥夺哈里发的权力更加名正言顺。”
“但是暗杀阿布·阿拔斯太难了,他毕竟是哈里发,首都又不在呼罗珊;而且总督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你这和没说一样。”侯梅德道。他虽然并不能像萨利赫一样敏锐地注意到库法与呼罗珊之间的关系微妙,但十分了解老上司优柔寡断的性格:风险这么大的计策,不逼到绝境,是下不了决心采纳的。
“总比你什么都想不到强。”萨利赫没好气的回应一句。
侯梅德又白了他一眼,低头沉思起来,似乎在想解决办法;但他也想不出好办法,只能唉声叹气。
他忽然又想起刚刚结束的这场战争,问道:“差点儿忘了,虽然不追击秦那斯坦人,但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做,也得有人返回撒马尔罕向总督汇报这一战的详细经过。是你留在这里善后,还是我?”
“你留在怛罗斯吧,你的口才没我好,总督听你汇报恐怕听不明白,还是我去向总督汇报;而且此战是我指挥的,更了解细节。”萨利赫也将思绪重新放回这一战,想了想说道。
“报功的事情又是你去做,留我擦屁股。”侯梅德嘟囔一句。不过他并不是真的在意。
他们虽然今年都不到四十岁,但已经一起共事二十年了,跟随阿布·并波悉林从无到有组建军队,一起打过无数场仗,关系极亲近,互相之间非常熟悉,知道萨利赫并不是为了抢功选择回去汇报。
“那你明天就出发吧,这一战虽然规模不大,但毕竟是与东方强国秦那斯坦的战争,总督也非常重视,尽早汇报更好。信使能将结果告诉总督,但指挥的细节可不知道,得你回去对总督说。”
侯梅德继续说道:“我留在怛罗斯,奖励立功的士兵,惩罚胆怯的士兵,对塔什干(石国)的君主那俱车鼻施也要进行奖赏。”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继续拉拢秦那斯坦人控制下的突厥人、吐火罗人和萨喀人?”
之前他的想法是将唐国从中亚赶走,所以认为应当积极拉拢唐国控制下的非唐人部族;但现在他明白不能将唐国赶走,是否要继续拉拢他们就要仔细考虑了,毕竟拉拢是要花钱的。
“我去向总督请示。不过总督多半会说继续拉拢,你先拉拢着吧。”萨利赫想了想,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中亚可不是只有秦那斯坦人、突厥人、吐火罗人、萨喀人四个民族,你别弄混了。”
“我管他有几个民族!不管他什么葛逻禄、回纥、突骑施,只要是说突厥语的,就是突厥人;
什么龟兹、焉耆、楼兰、车师、姑墨,只要说吐火罗语的就是吐火罗人;
什么塞人、粟特、柘羯,只要说东波斯语的就是萨喀人;
说秦那语的就是秦那斯坦人。”
侯梅德不屑地说道。突厥人早就被打垮,没什么实力了;其他民族更是弱鸡,他才不会为弱鸡民族多费心思,仔细分别。
“你呀。”面对他的态度,萨利赫也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
他们又商量一会儿,侯梅德注意到桌子上点燃的蜡烛快要燃尽,拍了脑袋一下,说道:“看我,都已经很晚了,咱们商量的又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没必要深夜还商量。我先回去睡了,你也睡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我早就想睡了,是你追进我的卧室说话。你走后我马上就能脱了衣服睡觉。”萨利赫说道。
侯梅德笑骂着回应一句,站起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