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微微一笑,拍着车胄手臂安抚道:“呵呵,多谢老哥好意,不过,公堂之上绝无戏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真?”
“当真。”
“果然?”
“果然……啊呀,老哥行了,打住,放心便是!”郭嘉一脸无语,都快醉了,看样子这是唐曾附体,你说累不累呀。难怪人家关二哥忍不住手起刀落,换了郭嘉,他也忍不住。
想象下这画面。
车胄与关羽阵前相遇,还没开打,车胄就开叨叨:“关将军,当真要杀我!?”
关二哥点头道:“当真!”
“关将军,果然要杀我!?”
关二哥隐隐发怒,沉声道:“果然!”
“啊,原来关将军是真的来杀我,能否容在下再确认一遍。”
“咔嚓!”
画面太美,郭嘉都不敢想。
总之,应付走惴惴不安的车胄之后,郭嘉感觉比下了战场还累。
当然,期间最欢快的人就要属糜家二房了,老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郭嘉此刻就是在作死,那必须得推上一把呀,是吧。
于是五体投地道:“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这,这……对了,先传物证再议。”
要物证?那就更好办了!西市“木缘轩”,呃,遗址,一爪一大把来着。
没一会儿工夫,碎裂的木雕,断成几截的栋梁,零零碎碎的石瓦,放了整整一案几。
车胄背着手绕了一圈,苦思冥想,当真是想换着法救郭嘉,可眼下人证物证都凑齐了,还真没处辩驳去。
忽然驻足,硬着头皮道:“下面本官宣判……”
“大人且慢!”
谁?自然是郭嘉喊的,只见郭嘉潇洒而出,指着物证道:“请大人细看,手中雕像酷似何人?”
郭嘉不提,车胄还真没察觉,细看之下,忽然察觉了些门道,诧异道:“咦,这不是祭酒尊容么,来人,速速传阅,让百姓们也瞧瞧。”
一圈下来,不明真相的百姓也是啧啧称奇,不过也有识货的,譬如几位公子哥和流商小贩,齐齐咋呼道:“哟,这不是郭财神嘛。”
郭嘉这才笑道:“呵呵,大人,郭某之所以命人捣毁这家店铺,便是出于此因。”
“嘉,自认区区一副肉体凡胎,焉能与财神爷相提并论,有人假借吾名,从中敛财,岂能置之不理,此其一也。”
“其二,在本人未曾立契许可之下,‘木缘轩’便擅自仿吾之容貌雕刻神仙招摇行骗,大有毁人名誉栽赃嫁祸之嫌,郭某岂能不顾。”
“其三,区区一普通椴木,喊价却高达万铢,货不真,价不实,为求一尊假像,不知会有多少人散尽家财,仅是为了一个想念,这样一家店铺,不砸,难道待其在徐州遍地开花不成?”
“百姓生计本就清苦,利用他人希冀,成全自己腰包,此举,与劫掠百姓钱财何异?人人皆想过上好日子,但好日子又岂是因为一尊神仙像便能盼来,财神爷,本是劝人勤俭持家,杜绝骄奢淫逸的好神仙,可糜家倒好,曲解神像之真义,枉顾百姓生活之艰难,这等店铺,不砸,岂能平大道!”
“说句不好听的,郭某那日去西市只见了这一家,若再有他家,开一家,我便叫人砸一家,不止不休。”
郭嘉说的是声情并茂,理由也是丝丝入扣,不但无人反驳,甚至还替其叫起好来。
“说的好!大人,草民要告糜家欺客行骗,这是草民花光积蓄请来的财神像,就出自糜家‘木缘轩’,望大人替草民主持公道,讨回血汗钱。”
“不错……大人,我也要告!”
“还有我!”
糜家二房闻言,身子一阵抽搐,翻起白眼,当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