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郭嘉匆匆用完早膳便来到了徐州府衙向暂居于此的曹操报喜。不过他这一进门,就发觉此间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探头粗粗一打量,郭嘉心中暗呼:“嚯,好家伙,这儿人可够齐的。”
可不是够齐嘛,除了负伤未醒的夏侯惇未至之外,曹操将此次出征的文武官员都给喊了过来,光坐席都快铺到门槛上了,这阵仗可是不小。
难道,出大事了?!
郭嘉微微一怔,将刚准备出口的话给咽了下来。
他正纳闷呢,上座的曹操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本是纠结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连忙抬手招呼道:“啊,是奉孝,你负伤在身本不欲多加打扰,既然人都来了,那便入座旁听吧,来人,还不快替郭祭酒看座!”
“是,郭祭酒,请!”
郭嘉跨进议堂,不忘四下躬身一礼,而后乖乖入座。
曹操瞥了一眼方才入座的郭嘉,似乎是怕他不解其中原委,便不耐其烦地又重头交代道:“据散出去的探子来报,本是屯于开阳一带的臧霸军忽然有了异动,于昨天夜里匆匆发兵,三万人马连夜出城之后便不知去向,不知诸公对此消息有何见解?”
程昱率先开口道:“禀丞相,臧霸此人与吕布有旧,依在下推测,臧霸此次起兵多半是为吕布而来。”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都想到一块了。
之后,程昱又不无担忧道:“听闻臧霸本是陶谦手下第一猛将,只因其性子刚强难容于徐州各豪族,才会被陶谦调至开阳饱受冷遇,至今可是积蓄了不少实力,虽说此次臧霸仅是派出了三万人马,但依旧不容我等小觑。”
许褚不屑地撇嘴道:“程先生此言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不说丞相手握十几万大军,便是在座诸位将军随意拉出一支人马也足可让其铩羽而归,区区一个臧霸,哼,其还能翻江倒海不成?”
“是啊。”
“许将军言之有理。”
“不错。”
“说的对呀。”
许褚的发言瞬间得到了不少将领的肯定,诸将纷纷出言附和。
程昱皱眉道:“丞相,诸位,此非是程昱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仅是事实求是罢了,臧霸绝非一匹夫之勇,这点,从其拥有孙观、伊礼、吴敦等几位缴过黄巾余孽的老将便可见一斑。”
“再者,臧霸这支孤军能在当地混地风生水起,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我等理当谨慎对待。”
许褚一扭水桶腰便腾起身来出列单膝跪地道:“丞相,许褚请命,若那臧霸真敢来掠丞相虎须,某愿领三千兵马出阵痛击之。”
曹操不禁捋了捋胡子笑道:“呵呵,军心可用,允了。”
“多谢丞相!”许褚起身掸了掸铠甲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得胜般斜眼看了程昱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哎……”
程昱对此其实甚为忧心,自从轻易拿下徐州之后,众将士气势高昂不假,但隐隐有些过分自信了。
过分自信叫什么?它叫骄傲。
需知,骄兵必败呀。
这种思想仿佛像病毒一般正悄悄感染着整个军营,包括在场的诸人也是麻痹大意起了骄纵之心,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程昱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忽见郭嘉亦如往常例会那般正在假寐,便出声道:“敢问郭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郭嘉微微抬了下眼皮,开口道:“无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臧霸既然敢来插手,那我们就断其一臂,打到痛了,其自然会缩回去。”
闻言,程昱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这不是白问嘛,还以为凭借郭嘉的聪明才智,应是不难发现这等不好的苗头,没想到他不但不出言劝诫,还在背后推波助澜了起来。
郭嘉这番话真是大出了程昱所料,以至于百思不得其解。
曹操则闻言大悦:“哈哈哈,不错,好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臧霸若真敢来援助吕布,那就别怪本丞相不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