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笑:“啊哈哈哈,奉孝过于杞人忧天,前番城下之辱其能忍气吞声,我招其婶娘侍寝,其照样忍气吞声,可见,张绣乃一无胆之辈,何足惧哉?”
“可军师……”
“呵呵,典将军多虑,将其放入中军正好随时受我监视,如真遇万一,取立张绣人头亦是轻而易举,我意已决,不必复言,去巡营吧。”
“哎,喏。”
出得曹操大帐,典韦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上书一大串字:“若见此信,则主公今夜危矣,料张绣必来劫营,典将军需时刻护卫主公左右,断不可离,此信可传于曹安民、曹昂、于禁、夏侯惇等诸将,务必叫诸将知晓,以做安排,将计就计。”
典韦一攥密信,就急急朝诸将营帐奔去。
随后,几将碰头合计了起来,起先诸人也是不信,直到典韦言郭嘉前两个锦囊皆已应验,这才不得不信上七分。
曹昂可是曹操的接班人,自然是会上最具发言权的,皱眉道:“若真如郭祭酒所言,今夜张绣便会起兵反叛,我等又该如何将计就计?”
夏侯惇奇道:“不对,既然军师料敌先机,为何不连破解之法也一并写入密信之中,还要我等共商大计?”
于禁说了句公道话:“夏侯将军,战场瞬息万变,郭军师又身在许都岂能照顾周全,能料到如此已是极为不易,至于将计就计,也是战场之上活学活用,岂能有定式。”
曹安民点头:“于禁将军言之有理。”
典韦插嘴道:“俺说,诸位别聊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拿个主意,主公怕是听不进我等一劝,不如瞒着主公暗中进行,届时,主公自会明白我等良苦用心。”
夏侯惇担忧道:“可如今,张绣之军已入军营,若再行调动,怕使其人起疑,以致提前发难,因此,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于禁道:“不谋胜,先谋败,我等不如先想想如何才能护主公安然而退。”
“嗯,有理。”
几个人凑一起商量,退路倒是想出来,将计就计就太过勉强了,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他们继续讨论了。
时至傍晚,张绣特意寻来了胡车儿,两人躲在草垛后面密谈。
“胡车儿,可知我因何寻你?”
胡车儿连连点头:“知道,我已探察清楚典韦平日四处巡营之轨迹,约莫有一刻时,不在曹操身边,子时三刻,既可动手。”
“哎,怕是夜长梦多,我意将此人先行除去,若此人一死,取曹操人头则易如反掌。”张绣还是不放心。
胡车儿苦笑道:“将军想杀典韦谈何容易,不若这样,典韦所恃者乃其双戟也,今夜将军邀其饮酒,待其入睡,我胡车儿便盗其双戟,再行发动,则此人不足为惧哉。”
“嗯,也罢,此地不宜久留,好自为之。”
“是。”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密谈的时候,曹安民已经登上了箭楼一角,正居高临下望着他们,虽听不请两人谈些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曹安民冷笑:“哼,果然不出军师所料,来人!”
“在。”
“给我将胡车儿盯紧了,必要时,可当场擒下。”
“喏。”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此时已是皓月当空,曹操在帅帐之中饮酒作乐好不逍遥,邹氏今日特意将自家珍藏的古琴搬了过来,欲替曹操弹琴助兴。
曹操自然拍手叫好,就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特稀奇,特激动,没想到邹氏还藏着这么一手?
多浪漫啊!多有情调啊!你弹你的,我弹我的,多刺激啊。
老话说的好,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柄刀都快扎脖子了,曹操还犹自不察。
弹琴献曲是为了什么?为了暴露帅帐呀,届时张绣一声令下,士卒寻声杀来,试问你曹操还跑得了吗?满满的都是恶意啊。
但是,曹操还觉着挺走运,说明邹氏开始接纳自己了,要不然,哪会如此主动。
美妙而又充满杀机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这是曹操万万没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