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夜的功夫,袁尚看上去就憔悴了许多,原本锦衣玉食的华公子,如今落魄,被几名军士押着,畏畏缩缩地不敢抬头,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脸的担惊受怕,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命运。
远远地,刘悦看着袁尚,嘴角荡起了一丝笑意,想要争霸天下,没点心性可绝对成不了大事,若是袁绍落得这般境地,保证不会害怕,无非一个死字而已。
这人一旦怕死了,就绝对成不了大事,当然不是说傻啦吧唧的冲动,而是说落到那种境地就说什么话,最多不过是一死,怕有何用?
一路走过来,已经看不到冀州军了,袁尚的心里充斥着绝望,即便是看到文丑一脸复杂的看着他,即便是田丰等人尴尬的站在那里,却不能给袁尚一点安全感,反而更觉得苦涩。
“袁尚,文将军用他自己换你的自由和平安——”眼见袁尚半死不活的,刘悦嘿了一声,猛的大喝起来:“你还不快谢过文将军。”
或真或假,刘悦也没有心思逗弄袁尚,不过是为了替文丑卖一份情。
袁尚不知所措的看看文丑,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悦,根本不敢相信他要自由了,最多刘悦不杀他罢了。
文丑神色有些复杂,说良心话,他看不上袁尚,正如刘悦看不上袁尚一个理由,因为袁尚怕死,怕死了就很多事放不开,自然也就做不好,如今乱世怕死根本成不了大事。
但是无论如何,袁尚毕竟是故主的儿子,文丑还是颇为敬重,深深地鞠了一躬:“三公子,文某今后不能在为你效力了,以后三公子还请多多保重,三公子离开之后,可以去赵国或者元氏,与大公子二公子汇合,刘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们三兄弟没有人是刘将军的对手,除非是兄弟齐心,或者可有一搏之力,否则不如做一个富家翁。”
袁尚脸上不见一点表情,但是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只是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所想。
其实就袁尚这点心术,在场的谁看不懂,不免为文丑不值得,在场的也只有文丑是真心照应袁尚,但是袁尚最厌恶的绝对是文丑,果然应了老话——好人难做。
文丑苦笑了一阵,悠悠的叹了口气,眼光掠过刘悦,用力的咬了咬牙:“刘将军,文某还有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刘悦脸色依旧淡然,并没有任何的不予,或许已经猜到了文丑的打算。
迟疑了一下,文丑咳嗽了一声,朝着刘悦微微哈腰:“虽然我已经投奔了将军,但是毕竟三公子是故主之子,于情于理,我不能不管,如今也只是最后一次尽心了,我想让我的亲兵护送三公子,免得三公子有些闪失,另外能不能给三公子一些盘缠——”
说不上过分不过分,刘悦也根本不在乎,多几百人少几百人,其实意义不大,即便是文丑的亲兵跟过去护送,相信到了低头,大部分的亲兵也会散掉,人心散了,袁尚拢不起来的。
“好,文抽奖安排,至于盘缠,从府库中拿一些,田大人,此事交给你了。”刘悦到了低头,根本不多想,随便的将事情交到了田丰手里。
不得不说刘悦大气,或者说有足够的底气,袁尚和刘悦一比,真的什么都不是,也难怪刘悦一脸的不屑。
田丰楞了一下,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我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迟疑了一下,田丰做了个手势,朝着袁尚点了点头:“三公子,请跟我来吧。”
说着,便请了袁尚,奔着州牧府而去,只是文丑抬起了脚步,却最终有放了下来,没有追随上去,因为他知道,真的不适合了,再跟上去只怕刘悦心里就会有嫌隙,文丑是不怕,就怕再生枝节,反而害了袁尚,心中想着,只是吩咐亲兵跟上去,好好地保护袁尚。
却说田丰领着袁尚,领着五百亲兵,渐渐地离开了刘悦,没有了刘悦,袁尚恢复了一些,不在那么小心翼翼的了,回头看看,压低了声音:“田大人,刘悦真的放我?”
田丰苦笑了一声,心中对袁尚更加失望,只是面上不显,点了点头:“不错,本来文将军想要誓死一战,也算是对州牧大人有个交代,但是为了保护三公子,这才以投靠刘将军,换的三公子自由。”
袁尚楞了一下神,眼中有些怨毒,愤愤的啐了一口:“刘悦正是卑鄙,用我来要挟文将军,真是——”
“三公子慎言。”田丰有些听不下去了,难怪刘悦瞧不上袁尚,这差距太大了,如果不是袁尚没能力鼓起士气,没有能力让军士们为之死战,文丑何至于要跪倒在刘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