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夏?!”尚公公愕然不已。
全天下人都在找他,想不到这厮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更想不到的是,刘大夏居然敲响了登闻鼓。
敲登闻鼓,不用说是要告御状了,告的是谁,不用说就是告东厂,告他尚公公了。
他是怎么冒出来的,要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他,没别的,谁先找到他谁就占据了主动。
而作为被冤枉的一方,尚公公找到刘大夏的心情只有比别人更急迫一百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快,拦住他!”尚公公又惊又喜,当先便朝着刘大夏跑了过去。
事情的转机就是刘大夏身上,太重要了,绝不容有失。
只要刘大夏帮东厂洗脱了嫌疑,那么所有的一切攻击都将烟消云散。
更重要的是,要把真相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算计着东厂,这也要着落在刘大夏身上。
截住他!
把他弄到东厂。
只要进了东厂衙门,想让刘大夏说什么难道他还能不照做?敢不照做?
一想到三司会审时王越的嘴脸,无数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尚公公只觉得浑身冒火。
扭转乾坤的机会就在眼前,尚公公要让所有人知道:
我尚铭,是打不倒的,谁打了我的脸,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返回去。
“快,搞快!”小海子带着一众东厂番子呼啦啦地跟着尚公公追了过去。
虽然刘大夏敲响了登闻鼓,但这里还是宫外,尚公公已横下了心,先拿下再说。
且东厂亦有侦缉刑事案件的权力,也不算违规。
若是让刘大夏面君,有了先入为主之见,自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尚公公的想法当然是没错的,判断也很准确。
“刘,刘大人,终于找到你了,随我走一趟。”尚公公气喘吁吁地赶到刘大夏面前说道。
刘大夏自然认得尚铭这位臭名昭彰的特务头子,要说不惧是不可能的,但此时光天化日,又是禁宫门前,天子脚下,听到登闻鼓响,有越来越多附近的官员朝这里过来,何惧之有?
更何况,你东厂害得我还不够么?还来?进了东厂还有小命在么?
刘大夏强压着内心的愤怒,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槌,冷冷地说道:“若是我说不呢?”
尚公公此时已喘匀了气,身后一大群番子将两人围在中间,刘大夏简直是插翅难逃。
“怕是由不得你!”尚公公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刘大夏弄走,没时间跟他玩什么威逼利诱这套了,直接用强,没有废话,尚公公手一挥,一众番子一哄而上。
刘大夏也绝对想不到,尚铭敢在他已经敲响了登闻鼓的情况下仍然敢半道劫人。
所以人多势众的尚公公从理论上来说,行动是不可能失败的。
然而理论终究是理论,也实践还是有段距离的。
尚公公太轻敌了!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刘大夏虽是文官,可家传的刘家拳脚绝对不是花拳绣腿。
更何况,刘大人此时手里还有兵器——擂鼓的木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尚公公挥手的刹那,“呼”一股恶风遽起。
尚公公只觉得一道影子一晃,“咚”的一声,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槌。
尚公公只觉得金星漫天,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靠,这刘大夏是想死吧?敢殴打本公公?难道他没听说过得罪本公公的下场,对了,应该没听说过,因为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人间,没办法开口了。
尚公公做梦也想不到刘大夏敢还手,不,是先发制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懵弊,上次挨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五年?十年?
没等他脑子转过弯来,猛然间又是黑影一闪,“噗”的一声,肚子上实打实地挨了一记刘家弹脚!
刘大人今年四十三,正当壮年,打小开蒙便文武兼修,虽说以文为主,但家传拳脚也颇有几分功力,寻常三五人无法近身。
此时这一脚乃是刘大人含恨而踢,倾注了全身力量。
尚公公只觉得如同被一头公牛撞到身上,整个人吭都没吭一声便倒飞了出去。
呯呯两声撞倒了身后的番子又飞出两三米远才歪歪斜斜地摔到地上。
全无防备的尚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续的两记重击打得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众番子哪里料得到一个文官竟然如此凶残,竟然瞬间便把尚公公当狗子一般踢飞,一时之间大乱。
刘大人一声不吭,狂舞着木槌,顺着尚公公撞出来的缺口便冲了出去,疯狂地朝着天顺门里奔去。
一面夺路狂奔,口里还一面狂喊着: